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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童谣破局心魔湮灭（第1页）

虚空死寂，唯有护盾外残留的九霄天火偶尔出“噼啪”的轻响。

叶无痕站在原地，三瞳的光流转得愈缓慢，仿佛粘稠的胶水。他能感觉到，识海里有东西在动。

不是外来的入侵，而是从他自己灵魂最深处浮上来的声响。

是一段歌。

很轻，像是谁在耳边呵气哼唱。

调子熟悉得让他胸口紧，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酷刑。

“这是……璃月常哼的那？”

记忆的闸门被强行撞开。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抱着鎏金傀儡兔的少女，她总是喜欢装晕，闭着眼，声音软软糯糯，像风吹过屋檐下的风铃。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这歌不骗人，”她咯咯笑着，“它只唱给听得懂的人。”

可现在，这歌变了。

每一个音符都淬着毒，扎进他的记忆里。那些他杀过的人，那些他烧过的桥，那些他亲手掐灭的光，全被这旋律翻了出来，血淋淋地摊在他面前。

“我本不该活……”

“我是个怪物……”

无数透明的锁链从识海深处疯长出来，缠住他的神魂，越收越紧，勒得他几乎要碎裂。

他没去挣。

他知道，这是心魔的最后一招。不靠打，不靠骗，就靠这一段歌，把他钉死在自我厌弃的十字架上。

“原来，最了解我的，是我自己。”

就在意识即将被淹没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那天夜里，废弃的城楼，风很大，吹得她的衣角一直抖。她抱着兔子坐了很久，然后开始唱整童谣。不是断断续续的片段，是从头到尾，一句不落。

“为什么现在唱？”他问。

“因为今晚月亮圆了，我的心事也该说出来了。”

她告诉他，这歌不是安魂曲，是救赎曲。轮回镜宿主代代相传，只有在宿主愿意为他人赴死时，这歌才能破开因果锁。

“你听好了。”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每个字都是反着来的。别人以为是安抚，其实是反击。你以为是告别，其实是召唤。”

他当时没懂。

现在，他懂了。

心魔用的是半歌，只挑痛苦的部分无限循环。它不懂完整的意义，也不懂温柔也能杀人。

叶无痕闭上眼。

他张开嘴，开始唱。

不是顺着那旋律走，是逆行。音调倒流，节奏回溯，每一个字都像是逆流而上的鱼，狠狠撞向心魔的歌声。

“轰——”

第一句出口，识海震动。

那些缠绕神魂的透明锁链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冰层在脚下裂开。第二句落下，锁链寸寸崩断，化作点点碎光，消散在神魂深处。

心魔的歌声乱了。

它想压回来，可叶无痕的旋律太稳，太决绝。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是纠正。就像把一块歪掉的骨头推回原位，剧痛钻心，但必须做。

第三段唱到一半，整个识海突然安静。

死一般的寂静。

锁链全部断裂。

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消失了，护盾上的裂痕不再延伸，火焰边缘的抖动也停了。他站在虚空里，像是刚从深水里浮出水面，大口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才真正看清眼前的世界。

然后，他看到了它。

不是影子，不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