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何玉柱去太医院取了脉案册子回来呈给胤禟。
这一本脉案记录的是近两个月内,四所诸位主子的诊脉情况,以及太医开出的药方。
胤禟将脉案册子翻开,眼睛快速浏览了一遍便将脉案合上了,又抬眸看向多兰:“十弟妹,这脉案并无不妥之处,你的法子不管用啊。”
依他之见,眼前的这些奴才就该一条条的鞭子打下去,见了雪,受了皮肉之苦,总有人受不住吐口的,又何必大费周章查什么红花的来源。
多兰只道:“九哥,不如叫我瞧瞧。”
胤禟见多兰坚持自我的主意,便将手中的脉案册子给了身旁站着的何玉柱。
何玉柱接过脉案册子又快步走到多兰面前,哈着腰抬起双手将脉案册子呈上。
多兰拿起脉案册子开始翻看,而身边站着的胤俄一双眼睛睁的老大,也跟着多兰一起看,想要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多兰看完了脉案册子,嘴角一弯,抬眸道:“九哥,我找到了。”
胤俄一愣。
他还什么都没瞧出来呢。
胤禟问:“哪里有不妥?”
多兰解释道:“这脉案上记录陈格格两个月内请太医瞧了三次脉,两次是经血不通引起的小腹疼痛,一次是受风头痛,而这三次太医所开的药方中都有红花。”
多兰讲到这里,九福晋吩咐何玉柱将脉案册子拿过来,九福晋看过这脉案册子上面记录的诊断情况确实如多兰所说,只有陈格格的三次药方中都有红花且数量是最多的。
九福晋合上脉案册子看向多兰:“十弟妹,你的意思是若是陈氏将这些红花收集起来便可……”
多兰又道:“九嫂,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若叫陈格格前来问话。”
在她看来,陈格格只是有嫌疑罢了。
胤禟吩咐道:“何玉柱,叫陈氏来问话。”
此话一出,在胤禟面前跪成一排的六个人中有一个丫鬟的身子明显抖了抖,而多兰正好捕捉到了这一点。
多兰走到那丫鬟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花盆底时,怔了一怔,旋即抬头道:“回十福晋的话,奴婢黄杏。”
多兰又问:“你是贴身伺候完颜格格的?”
黄杏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颤音:“是。”
多兰接着问:“那今日的红枣燕窝羹是你煮的?”
黄杏连忙解释:“不是奴婢,是雪梅。”
黄杏此话一出,在一旁跪着的雪梅磕头道:“十福晋,红枣燕窝羹是奴婢煮的,可脏东西是怎么混进去的奴婢确实不知。”
“知道了。”多兰说完,又抬步走到了胤俄身边站着。
胤俄压低声音提醒道:“福晋,九哥刚刚都审过了,你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多兰颇为嫌弃的斜了胤俄一眼。
胤俄:“……”
他说错了吗?
明明没有。
这时,何玉柱带着陈格格走了过来。
陈格格福身行礼:“妾身给爷请安,给福晋请安,给十爷、十福晋请安。”
胤禟问道:“陈氏,完颜氏的燕窝里被人下了红花,而你瞧病的药方里又有大量的红花,你作何解释?”
陈格格忙不迭跪下来,开始喊冤:“爷,妾身所用红花虽多,但都是为了调养身子,完颜妹妹没了孩子,妾身也为她难过,可此事与妾身无关啊。”
多兰抬眸看向陈格格,问道:“陈格格,这脉案册子上记录你三日前因经血不通再次请了太医诊脉,今日想必是熬了最后一副汤药,那汤药的药渣何在?”
“明明是两日前……”黄杏喃喃自语,话还没说完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闭了嘴巴。
可多兰却听的清楚:“黄杏,你是完颜格格身边的人,怎会对陈格格的事情知道的这般清楚?”
黄杏眼神飘忽不定:“奴……奴婢是听说的。”
多兰追问:“哦?听谁说的?”
黄杏将头垂的低低的:“奴婢……奴婢想不起来了。”
支支吾吾的定然有鬼,胤禟可没耐性,满脸愠色的吩咐道:“何玉柱,将黄杏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嗻。”何玉柱应声,便指挥两个小太监上前去拉黄杏,黄杏拼了命的挣扎:“爷开恩,奴婢招了,是陈格格,她嫉妒完颜格格有孕,便将太医所开药方里的红花收集起来,又叫身边的绿菊给了奴婢钱财,命奴婢找机会在完颜格格的燕窝里下入红花再栽赃给福晋的。”
陈格格忙不迭解释:“爷,莫要被这贱奴欺骗,她在嫁祸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