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问:“是怎么回事?”
皇后倒在了陛下怀里,以手帕掩面,哭诉道:“不过是几个孩子做游戏,说了几句玩笑话。阿宝年纪小,他便当真了,以为是几个哥哥欺负他!”
“太后便只听一面之词,把浩儿、光宗和耀祖统统关进了偏室,已经关了整整一下午,实在是有失公允!”
“我看分明是太后偏心,偏心浩儿不是自己的亲孙儿!浩儿那般孝顺皇祖母,我实在替浩儿感到委屈!”
太后发已斑白,坐在案前,姿态端庄素雅。
听了这话,她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而后语重心长道:“皇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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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们从方才起,便怒气冲冲跑到我这儿来,一进殿,便就这样站在这儿,”太后说着,用手掌指了指皇后与平阳侯姐弟二人梗着脖子,硬挺挺站在大殿中央的模样,说道,“兴师问罪,问我这老太婆要人。你们可曾向我行过礼,问过安?”
“你们如此飞扬跋扈,不知礼数,又如何能教好自己的孩子?”
“惯子如杀子,浩儿是我的孙儿,是皇太子,是大昭未来的皇帝!将来若是也变成了你们这副模样,又叫我有何颜面去见先帝,去见祖宗?”
昭国以孝治天下,极重孝道。
听了这话,陛下便轻轻推开了皇后,郑重地跪坐下来,说道:“儿臣问皇太后安。”
又表示方才情况混乱,一时忘记请安,请太后原谅。
太后道:“皇帝免礼。”
而陛下都这样做了,皇后也只得带平阳侯二人向太后行跪拜礼。
只是皇后不服,高贵的脖颈有些梗着。
平阳侯则与往常一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跪姿也有些吊儿郎当。
太后叹了口气,叫二人平身,又叫宫人赐席,而后对贴身侍女道:“去把皇太子请过来吧。”
侍女应“喏”。
班兴文则瞳孔骤缩,单把皇太子请出来是什么意思?
那耀祖呢?光宗呢?
只是眼下,陛下完全没有要为他们撑腰的意思,姐姐也有些自身难保,并不为光宗、耀祖说话。
他也只得稍安勿躁,只是听着耀祖的哭声,又心焦如焚。
过了片刻,侍女便把皇太子领了出来。
没有宫人打理,皇太子衣冠已经乱了,脸也花了,整个人彻底蔫了,低头跟着侍女走,手中还捧着一卷竹简。
皇后看了这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哭喊道:“浩儿……浩儿……不过是小孩子讲话没有分寸,怎么对待你,好像对待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样!”
而皇太子根本不敢看她,只跟着侍女走,到了皇太后身侧跪坐下来,双手把竹简递了过去,说道:“抄了一下午,却只抄了这么点,好多字都不识得……还请皇祖母过目……”
太后放到了一边没有看,只拿手帕帮他擦了擦脸。
皇太子便道:“孙儿知道错了……”
太后道:“好孩子,知错就改便是好孩子。皇祖母今日罚你,不为别的,只是不希望浩儿成为一个傲慢无礼、飞扬跋扈之人。你是皇太子,是将来的天子,你要明白,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谁一味顺着你,谁便是在害你呀!”
皇太子点了点头,说道:“孙儿明白了。”
太后便道:“去吧。”
皇太子便跑回了皇后身侧,皇后则一把抱住了他,说道:“浩儿!”
“母亲……”
而看着浩儿在母亲怀里委屈哭泣的模样,太后便知道,他还是没有明白……
不过如此一来,皇太子便算是放过了。
可光宗、耀祖仍在偏室。
班兴文等不及姐姐和浩儿哭完,便在身后小声提醒道:“姐姐!”
班令仪抹了一把泪,看向了太后道:“那光宗和耀祖呢?”
而太后显然不想轻易地放过他们。
阿宝哭得她心都要碎了,这点教训哪里够?
她老神在在道:“等他们把《天官冢宰》篇抄完,哀家自会放他们出来。”
一听到这儿,班兴文便不淡定了,说道:“太后,这得抄到什么时候去?那周礼又臭又长的,哪怕只是其中一篇,在书架上都要一大摞了,这根本就是‘罄竹难书’嘛!别说是抄了,光是读一遍就要很久了吧!”
他儿子们脑子又不好使!
班令仪也很气愤,太后分明是刁难。
明明是自己偏心,却又说得好像真是为了浩儿着想一样!
光放浩儿,不放光宗、耀祖又是什么意思?
班家人便比姜家人卑贱吗?
安阳公主知道他们不服,于是开口道:“皇嫂,平阳侯。你们只知自己的孩子是宝贝,却不知阿宝和雪莹也哭了一下午。可你们进殿到现在,有表示过哪怕一丁点的歉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