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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令牌传音建护城河(第2页)

“护城河?”太子显然一愣,这并非防御工事常用的词汇吗?

“对!但不是单纯用于防御的壕沟。”卡其佳琪指着书页上浮现的、结合了洛阳地形的规划草图,“这条新挖的护城河,要设计得比传统壕沟更宽、更深,并且能与城内主要的排水沟渠、以及城外可能的水源(比如雨季的径流、浅层地下水渗出点)连通。它的核心作用,是作为一个巨大的‘集水、蓄水、净水、回用’的中枢!”

她越说思路越清晰:“先,它可以收集雨季的雨水、城内经过初步沉淀的生活污水。然后,通过在河道特定段落修建多级‘净化池’——池里铺上砂石、木炭(活性炭替代),种植芦苇、香蒲等能吸收污浊的水生植物——让水流缓慢通过,层层净化。净化和沉淀后的水,叫做‘中水’,虽然不能直接饮用,但可以用于灌溉城郊农田、补给城内园林、冲洗街道、甚至作为防火用水!这能极大缓解对清洁饮用水的需求压力!”

她又指向图示的另一部分:“而且,挖掘护城河本身就能动员大量民力,以工代赈,缓解旱灾带来的民生压力。河道规划合理的话,还能改善城内排水,减少内涝风险,甚至提升城池防御能力!书上说,这叫‘一河多能,化害为利,以水养城’!”

她讲得有些磕绊,但核心的“挖掘护城河作为水循环中枢”以及“净化回用”的理念,却表述得相当清楚。令牌那头,太子听得全神贯注,偶尔能听见他急促吩咐侍从记录的低语。

“更重要的是,”卡其佳琪总结道,“这个办法可以从局部河段开始试点,见效相对较快,所用材料(砂石、本地水生植物、烧制木炭)也容易获取,比动辄征数十万民夫、开凿数百里水道要现实得多!能为朝廷争取更多时间,来谋划更长远的根本之策!”

传音令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显见太子正在急思考、权衡这个前所未有的大胆方案。

良久,太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激动得有些颤:“小……小佳琪!此‘掘河蓄水、循环净化’之策……简直是另辟天地!非但直指缺水核心,更兼虑及民生、城防、环境诸多益处!这‘护城河’之议,实乃根本!我……我需即刻面见父皇与工部、户部、兵部诸臣!此图此理,你能再详述否?那书……”

“书无法传送。”卡其佳琪为难,但随即尝试将神识感知到的关键图纸与原理,混合着灵力向令牌传递,“我把主要的规划思路、净化池构造、以及这张示意简图传给你试试?”

令牌白光急促闪烁数次,似乎在努力承载那些复杂的信息流。

“有感应!虽模糊,但结合你所言,已能窥见全豹!”太子声音振奋,“小佳琪,你们且安心等待!若此策得行……你们便是救了洛阳满城,乃至北方无数生民!”

通讯暂时中断。卡其佳琪放下微烫的令牌,长吁一口气,小脸因紧张和专注而泛红。家人望着她,眼神充满震撼与骄傲。谁能想到,困守北海冰窟的一家人,竟能为帝都的生死水困,献上如此石破天惊的“掘河”良策?

等待的时间格外焦灼。卡其佳琪与阳紫又对着《o万个为什么》仔细研读,补充了诸如不同土壤条件下的河道挖掘要点、北方耐寒水生植物选种、冬季净化池防冻维护等可能遇到的细节问题。

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传音令终于再次亮起。

这次,背景音隐约有庄严的殿廷回声,以及一个威严中带着探究的男声简短问询。

太子的声音清晰传来,虽难掩疲惫,却充满了如释重负的喜悦与昂扬:“小佳琪!父皇与三省六部重臣集议良久,详究你所献‘护城河集水循环’之策!众臣初闻虽惊,然细思之下,皆认为此策立足现实,规划周详,效费之比远胜劳民伤财之长途调水,且兼收蓄水、净水、利农、固防、安民多效!父皇圣心独断——”

他语气转为郑重,既是宣告,亦是承诺:

“已颁下明旨,采纳此议!即日由工部牵头,户部、兵部协理,勘察地形,规划河道,征募民工,以工代赈,先行于洛阳东、南两面开掘护城河试点段落,并同步构建净化池区!此乃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之业!”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笑意,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父皇甚悦,问本宫欲求何赏。本宫答——”

声音清晰坚定,回荡在冰洞之中:

“儿臣别无他求。唯愿待此护城河初成,洛阳水困稍解,道路通达之时,恳请父皇恩准,派遣得力官军,押运一批粮食、冬衣、药材及耐储之物,北上北海,接济卡其喵将军一家!既酬其今日献策安邦之大功,亦彰朝廷抚恤忠良、不忘旧臣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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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寂静后,那个威严的男声似乎说了一句“依太子所奏”,虽只四字,却重若千钧。

“小佳琪,喵叔,海棠婶婶,奶奶,各位,”太子的声音重新响起,充满了诚挚的关怀,“你们再坚持一段时日。待河水通流,补给必至!千万保重!”

传音彻底结束。令牌光华尽敛,恢复冰冷朴素模样。

冰洞内,先是一寂,随即被巨大的、混杂着激动、欣慰与希望的暖流淹没。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卡汐颜欢喜得几乎落泪。

“太子殿下……陛……陛下隆恩!”卡其喵面向南方,郑重躬身,虎目含泪。这不仅关乎补给,更意味着他们的忠诚与付出,得到了最高层的认可与回应。

老夫人紧紧握着海棠的手,苍老的眼眸中泪光闪烁,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光彩:“洛阳若能因此得活水……我们……我们回家的路,便真的有望了。”

卡其佳琪小心地收好令牌,又看了看那本已然合拢、却仿佛蕴藏着无尽智慧的《o万个为什么》,再看向身边因为参与了一件大事而兴奋得小脸光的阳紫。

身困冰原,心系苍生。一次跨越万里的传音,一本来自异世的奇书,一个大胆的“掘河”构想,不仅可能为干涸的帝都带来生机,也如同在冰封的命运上,凿开了一道通往光明与归途的裂隙。

北海第十四日,岩壁炭痕依旧记录着严寒岁月。但希望,已如那即将在洛阳城下开掘的护城河水,开始在地脉深处,潺潺涌动,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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