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尔还揉着脖子,嘀嘀咕咕:“都怪你。”
“是你自己一路上和鸭子听雷一样梗着的。”庄加文一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周思尔被她的形容气到了,“你骂我是鸭子。”
庄加文:“很可爱。”
周思尔又熄火了,勉强接受了这个比喻,“那是天鹅,才不是鸭子。”
庄加文已经看到前面建筑落地窗里的人了,她握住周思尔的手,问:“天鹅小小姐,你家吃饭都这么有排场的吗?”
外面天冷,庄加文的手也冷冰冰的。
论气血,庄加文比不上周思尔,牵手更像手上握了一只暖手宝,情不自禁地和她十指相扣,汲取温度。
周思尔还晕在庄加文的主动,腹部似乎还残留着庄加文的触感。
不是错觉,她好像发现了庄加文隐秘的喜好。
对方喜欢我的肚子。
不然为什么要摸了又摸呢?
因为庄加文腹部平坦,骨头硬邦邦的扁扁人,没有我半分软乎吗?
“那是你外公和外婆?”落地窗里就是餐厅,人似乎已经齐了,都看向外边在傍晚相偕而来的一对。
庄加文看周思尔还在傻笑,晃了晃手问道。
“那不然还是谁。”
周思尔懒得细看,她父母也在,爸爸正隔着窗户和她招手。
庄加文难搞得很,爱钱又有底线,就算周思尔把人抢到了,小有名气的父亲也让她拿不出手。
她想,如果我老爸是什么国际巨星,这才有吹的资格,真是的。
爸爸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点呢?
她们在晚霞里慢吞吞走进来,里面的人也一直在看。
周思茉前脚刚来,这会带着刚洗完手的孩子落座,听外婆问:“那就是思尔说的女朋友?个子好高的呀。”
外公一脸严肃,脸上的褶子好像更多了,推了推眼镜,“希蓝,你之前不是说思尔不喜欢女孩吗?”
那都是高中的事情了,在座的家人都知道。
周希蓝盘着头发,刘海一缕缕的,也是特地做的,人看着很精神。
不像周思茉说的,她和思尔的妈妈这两年身体不好。
蜜桃色的玻璃唇釉让女人的唇看上去亮晶晶的,一般这个年龄的女人很少用这样的颜色,很难想象她都是有外孙女的人了。
这里坐了四代人,如果周思尔铁了心和女孩在一起,以后估计也是这样的人数,不会再变了。
“她没个定性的,我当年也没有肯定呢,爸爸。”
周希蓝是唯一一个没继续看向窗外的,桌上摆满了菜肴,她兴致缺缺,筷子都懒得拿,只是挑了颗草莓吃,还要丈夫给她把草莓的绿叶去掉。
“这个女朋友能不能长久,我也不清楚。”
“思尔的性格,你们都知道的,兴趣来得很快,得到了就腻了。”
“也是,才多大。”头发白了的外婆笑着说,“不过能带回来,已经很不一般了。”
家里人也知道周思尔高中和钟语那段糟糕的朋友关系,“之前的你们说的同学,我都没有听思尔说要带回来。”
“我多打听两句,思尔就生气了,哎呀哎呀的,说再也不理我啦。”
“思尔都说了,不是那种关系。”
周思茉和丈夫坐在一起,看不出生疏与否,孩子坐在他们中间。
圆桌很大,菜摆得满满当当,慢慢转动着。
周思尔和庄加文落座的时候,家人已经讨论过一轮她们的关系了。
老派的房子都是实木的,看家具的做工也是一流。
庄加文不难发现周思尔的审美来自哪里,只是到底年纪小,更追求新潮,不像长辈,老钱的味道从方方面面溢出来。
“思尔来啦,来来来,坐。”
最先招呼周思尔的是外婆,女孩拖着庄加文走向空位,坐在外婆身边。
庄加文边上是周思茉。
一张圆桌能坐十个人,庄加文这个外人挤进来也有空。
“妈妈,她是小姨的女朋友吗?”
周思茉的女儿刚上小学,现在的小学生早熟得很,周思尔也不遮掩,和长辈打完招呼嗯了一声,“好看吗?配得上我吧?”
周思尔,小姨。
庄加文在心里笑,的确很符合。
小家伙还觉得妈妈挡了自己的视线,和周思茉换了位置,认真地看了庄加文的脸,“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