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餐饮是我赞助的。”
倪学姐边上的女人看着很成熟,冲周思尔笑了笑,“你好。”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女朋友,大我十岁。”
“自由职业。”
周思尔回了一个笑,她在外不疯的时候像纯正的一枚甜妹,很有欺骗性。
庄加文刚戴上耳机,前客户就和她打招呼:“庄姐。”
她嗯了一声,“真巧。”
周思尔抱住庄加文的胳膊,“她特地陪我的。”
坐在后一排的祝悦有些无语,明明周思尔都和学姐取经了,竟然还要装。
不过显然是装给满车的乘客看的。
庄加文很给她面子,往周思尔脖子挂颈枕,一边把晕车贴递给她。
这是周思尔第一次坐大巴,很新鲜,问庄加文:“你不晕车吗?”
庄加文嗯了一声,在心里笑周思尔像小学生春游。
外边下着雨,春游变冬游,车开了快两个小时后才上山,慢慢能看到路边的积雪,山顶都白了。
周思尔一点也睡不着,还要和庄加文换位置拍照。
庄加文想补觉也总被打断,只好看着亢奋的周思尔。
车上有人睡觉,有人聊天,周思尔小声和庄加文说话,完全不需要庄加文回答。
“还没有到吗?”
“庄加文,你看见了,刚才树上有小松鼠!”
“这山路好陡啊,坐垫也不软,我有点想吐。”
等庄加文把呕吐袋递给她,周思尔又吐不出来,让庄加文给她喂橘子硬糖。
应该是故意的,口红蹭在庄加文的掌心,周思尔懒得擦,又看向窗外。
庄加文蹭了蹭掌心,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
哪家的唇泥质量这么好。
过了一会庄加文犯困,打了个哈欠,忘了掌心有口红,捂住后才意识到。
这像间接接吻。
周思尔没看见,她沉浸在银装素裹的山林。
除了大学和祝悦去看过几场演唱会,她之前所有的出游都和家人一起。
哪怕她性格娇纵,也很难有自己百分百做决定的时候。
小到订早餐,大到酒店行程,周希蓝从来不问她的意见。
就像她固执认为周思尔喜欢吃桃酥一样,像是在玩饲养孩子的游戏,一切全凭心意。
至于周思尔到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都不重要。
关在无形笼中的宠物实现了人生第一次冬日郊游,这是她脱离周希蓝想要独立的第二步。
尽管如此,父母依然在群里发表对她的担心,周希蓝甚至想亲自过来,还是爸爸劝说不要。
外公外婆因为周思茉的婚姻焦头烂额,难得表现出对周思尔的放纵。
大概想起见过一次的庄加文性格沉稳,得知她陪同,居然比周希蓝支持。
只是两天而已,周思茉和妈妈说,以前思尔也和朋友去过演唱会。
朋友和女朋友是不一样的,周希蓝这么说。
周思茉问:当初不是你要求周思尔一定要谈个恋爱的吗?
周希蓝太矛盾,一方面无尺度地纵容周思尔,在外面营造对孩子百依百顺的慈母形象,一方面又从细节里控制周思尔。
她是那块拿走也带有粉末的桃酥,周思尔去哪里,都裹着周希蓝视线的粉末。
周思茉从来不羡慕周思尔,她太清楚生母是什么人了。
远在国外的父亲每年和她通话庆祝节日,也会闲聊几句。
周思茉确定要结婚那年,父亲特地请假回国和她面谈,希望女儿不要太冲动。
他反复确认贝绍元是不是周思茉喜欢的。
周思茉说是,父亲这才放下心来。
那是周思茉骗他的,她偶尔可怜父亲,总会想起年幼时看到的那一幕。
又可怜周希蓝,她这辈子都在追爱,追求如同宠物一般永不变化的爱。
但人怎么是宠物,世界上哪有一成不变的感情,爱也千变万化,不是擦亮眼睛就能找到的。
周思尔比她更勇敢也更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