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生气的神态却不同,周思尔更娇嗔,嘴唇微微嘟着,让人想亲她。
周希蓝说:“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人,思尔会躺在这里吗?”她又开始了。
“妈,你讲点道理吧,不是你强行上山?”
周思茉还要瞒着外公外婆,也很心累,“你又不是不知道思尔和庄加文在恋爱,她成年了,要怎么做是她的事情。”
周希蓝不满意她的态度:“你什么意思,嫌我多管闲事?”
周思茉平时碍于母女身份,对周希蓝很客气。
女人要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本就辛苦,她从不否认周希蓝的恩情,母女也是血债,很难还清。
“叔叔。”
周希蓝不想在医院和周希蓝吵架,喊了傅平烜一声,“你和我妈坐一辆车走吧。”
她看向庄加文,“你和我一起坐思尔的转院的车。”
周希蓝推开丈夫,“周思茉,我是你妈妈,你帮着这个外人做什么?”
她们在等医院安排的车,这边有一个小的区域,没什么人。
如果在急诊,周思茉更觉丢人。
“外人?”
“妈,这是什么你知道吗?”
周思茉把一个小塑料圆片拿到周希蓝眼前,她很少带刺,平时作风很像外公,公司在她管理下也充满人文关怀。
周希蓝性格里执拗的一部分被周思茉压制住了,她更知道克制和当断就断。
就像周思尔说的空有外貌,实则清贫到没条件和周思茉在一起的男朋友,周思茉再也没见过对方,她太知道选什么了。
但太理智也会选错。
她和母亲是两个极端,感性和理性也可以是疯癫和冷酷。
周思尔介于两者之间,成全她,也是周思茉想看看家中女人的另一种可能。
周希蓝一点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我是为了思尔好。”
“没有它,我不知道思尔在哪里。”
周思茉扫过一边的男人,傅平烜的手机上就挂着Airtag,谁给他挂上的一目了然。
在线上这是夫妻关系好的证明,似乎也成了人设。
就算周思茉从不过问,也知道母亲二婚并没有那么圆满。
奔着圆满去的人是不会满足的,感情不是事业,更谈不上季度考核,哪有人的喜欢能做成折线图和报表公开展示。
“思尔变成这样也有你的责任。”
周思茉庆幸先让人把孩子送回了家,“当初是你鼓励她恋爱的。”
周希蓝:“我没让她找一个……”
“找一个她很喜欢,一开始不喜欢她,也开始喜欢她的人是吗?”
周思茉打断她的话,庄加文没有插话,她看着躺在转移平车上的周思尔,对方还在昏迷,眉头紧蹙,手背上还有擦伤。
骨裂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
小时候那条小狗被父亲打断腿,也拖着腿走了很久。
庄加文那时候没有能力和父亲抗衡,哪怕她已经长高许多。
小狗躲在她身后,但庄加文不可能无时无刻在家里,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最后她也没保护好那条小狗,偶尔梦见,醒来总是很难过。
也不知道妈妈和小狗重逢了没有,另一个世界的黎尔也会一起吗?
没有人会给她答案,她困在无尽的疑惑里,曾经也想过死后是不是就能得到答案。
她喜欢周思尔,似乎也很难保护她。
爱人是新的亲人,异性恋能靠结婚拥有凌驾父母的特权。
但她和周思尔不是异性恋,没有法律为她们的关系论证,詹真一开玩笑说,或许真正需要结婚的反而不是异性恋。
她小时候以为的结婚是相爱才结,大了才知道喜欢、合适和在一起三种状态几乎不能放在一起。
或许只有三合一速溶咖啡能做到了,但那太甜太假,齁得恶心。
“够了!”
周希蓝打断周思茉的质问,“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和妈妈这样说话?”
一边的人默不作声盯着闭着眼睛的周思尔。
在周思尔的父亲看来,庄加文明明是喜欢的。
哪里像女儿抱怨的喜欢的人一点也不喜欢自己。
周希蓝空有制造问题的能力,却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