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机票都改签过了,她到现在都没有和父亲提过自己会回来。
晚上十点,庄加文完成酒店入住登记把一切整理好了,才开始陆续回复未读消息。
周思尔还躺在她微信的列表置顶,协议都结束了,庄加文暂时没空修改之前周思尔指定的备注。
庄加文回了那一句,周思尔又陆续回了不少,几乎快99+。庄加文一边护肤一边听微信自动播放的语音消息。
“我说这么多你就回一句?太过分了。”
“庄加文。”
“庄加文你现在在哪里?”
“我查过了,机场到你家还要很久的。”
“那边没有宁市发达,你不如留在我身边。”
“妈妈我会解决的。”
“……头痛。”
“我全身都很痛。”
“我是……”
“算了。”……
消息不计其数,几乎能超过庄加文一整年给别人发的语音。
周思尔简直把庄加文的微信当成信箱。
庄加文听完了所有,语音信息中还夹杂着周思尔的自拍。
看得出她很不满意自己头上的包扎痕迹,还用贴纸遮掩。
怎么有人在病床自拍还要把病号服敞开,露出肩头的?
“庄加文,我肯定被看光了,姐姐说我还要吸氧,又要贴心电图的东西。”
“我还没有穿内衣。”
“啊啊啊啊呜呜呜我的名声。”
“你要……”要什么呢。
其实庄加文知道周思尔想说什么。
拉不到头的微信记录中,周思尔好几次咽下例如我是为了你对我负责都怪你这样的话。
和那句我是不是偿还了是一个意思。
她小心翼翼也小心翼翼地漏洞百出。
三天而已,在温泉山庄酒店的亲密似乎远去了。
周思尔强调的痕迹三天后也就消散。
人的新陈代谢能力很强,周思尔那么年轻,要忘记庄加文和皮肤融化吻痕一样容易。
那天詹真一还说,万一这大小姐失忆了怎么办。
她也怕周家人问责庄加文,明白朋友的人生实在不能雪上加霜了。
一方面又感受到庄加文强烈的难过,担心周思尔把庄加文忘了,朋友反而会一辈子守着这段回忆孤独终老。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追过庄加文。
她用爱财消解魅力,祝悦最初说她或许是会在床上掏出付款码的推论不算空穴来风。
庄加文的确知道怎么让人倒胃口。
只有周思尔无所不用其极,死缠烂打到极致,强行把庄加文和她捆在一起。
脱离早年大通铺打工生活的庄加文已经独自生活很久了。
即便她的常驻地址是毛坯房,实际上她一天到晚在外边干活,就算没事也会去一些免费的展览消磨时间。
詹真一没好意思说她还好没结婚,不然这样的行为很像那些不敢回家的人渣丈夫。
说很忙,不过是在外面无所事事。
其实反过来说,也是那个房子里实在没有什么活物等着她。
庄加文不养宠物。
詹真一几年前领养过仓鼠,说分她一只,不用太操心的小家伙,寿命也不长。
庄加文依然不要,觉得那也是一种负担。
她太畏惧别离了,和很多人保持距离,除却工作需要的拼团活动,维持社交账号的风格,私下无聊到极致。
只有周思尔捡了一块石头,却把它当成珍宝,还要对所有人说,我喜欢它。
詹真一的仓鼠活了三年,已经算长寿鼠鼠了。
自然死去也令人难过,那段时间她看着正常,和庄加文一起吃饭会忽然深吸一口气。
庄加文把纸巾递给她说,多愁善感哦美女,蹦出一点点老家的口音,和这张天生冷峭的脸特别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