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忍不住,你现在太得意了。”周思茉笑着对周希蓝说:“妈,你和叔叔结婚难道是为了离婚的吗?”
周思尔早就看透爸爸妈妈的问题了,“姐姐,你问错了。”
她看向周希蓝,从前挽着发髻从来完美无缺的妈妈头发垂肩,没有化妆,露出了她本来的面貌,时间会在皮囊留下痕迹,周希蓝都到了退休的年纪了,去景区旅游按照年龄也可以优先,但她不愿意承认。
“妈妈,你一点没感觉到爸爸对你的感情吗?”周思尔没大没小摸着周希蓝的头发,都分不清谁是妈妈谁是小孩了,“你自己没感觉吗?”
“如果是我,有人不高兴就让我跪鹅卵石,我早就跑了。”
周希蓝说:“那是我威胁他了。”
周思尔哦了一声,“工作呗,爸爸那芝麻大点的工作你威胁了也没什么影响啊。”周思茉:……
周希蓝:“不要这么说他。”
周思茉又想:还是一样一样的。
母女俩因为这方面争执几句,周思尔提到小时候自己好奇跪鹅卵石的时候,“爸爸那时候都快哭了,我问他那为什么还要跪,又不好玩。”
周思尔现在有了女朋友,倒是有点明白了,“他说你喜欢。”
周思茉噫了一声,周希蓝涨红了脸,“不是的。”
她言语苍白,一点妈妈的权威都没有,也在做妈妈的周思茉拍着她的肩,“妈,你别羡慕或者嫉妒我,我这工作很难做的,以前最怕外公查我工作了,很多次都不想做了。”
就像周思茉之前直白质问过周希蓝一样,她也知道母亲对自己也有微妙的情绪。
说嫉妒太肤浅,一时半会找不到别的形容,这并不影响她们的感情。
“我有时候想,要是你努力点就好了。”
周希蓝愣了几秒,“我努力过,不是这块料。”
周思尔这几天捋了周希蓝的身世,也就是外公外婆领养的小女孩,培养成继承人失败,就希望她有个孩子,毕竟真的有家产继承。
选对象是给孩子选爸爸,所以多方考虑,在周希蓝点头后才同意的。
“我问外婆了,她也委屈,说当年的是你愿意的,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周思尔周旋好几天,试图把这些顽固的陈年问题一网打尽。
人越是长大,很多真心话越难说出口,尊严是面子,家人也一样。
但她受不了,她想要真正的亲密无间,哪怕祝悦说那风险很大。
周思尔也问过庄加文,干过很多工作的庄加文说她没办法回答,她没有经验。
但我支持你。庄加文这么说。
思尔,你很不一样。那是当然。
周思尔还是这么回。
“那年爸爸乐队不是挺有名吗?”周思尔问,“不能说啊?”
“年代不一样,那时候这种事,离经叛道,是坏孩子喜欢的。”周希蓝叹了口气,她保养得再好,眼神也回不到年轻的状态,“就算说了,也不可能结婚的。”
“不说这算崇拜,公司的形象也不允许。”
有些东西是时代的因果,周思尔想了还是头痛,“所以你后来就离婚了,叛逆了?”
周思茉啧了一声:“不要没大没小。”
周思尔早就想说了,“我问过爸爸的,他是不是你抢回来的。”
“他说他早就和前女友分手了,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他们这些年也没有联系,那个阿姨的小孩在国外上学呢,还和钟语一个专业,真是晦气。”
周思尔嘀嘀咕咕,吃掉好几颗草莓,“钟语帮我问了,那女孩问了妈妈,那阿姨也是这么说的。”
周希蓝没说话。
周思尔摸不准她妈妈的爱好,“还是您就喜欢这种强取豪夺啊,这算哪门子强取豪夺,你比庄加文还变态。”
但周思尔想了想,又很羡慕,“你们还能结婚,真好。”
周希蓝说:“能结婚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投资你爸爸的公司,拿合约要挟他。”
周思尔哦了一声,“那爸爸也愿意啊,你俩还能在一起有我呢。”
“感情不是挺好的。”
“我就不能这么留下庄加文。”
她满嘴遗憾,恨不得先婚后爱的是她,周思茉都听出浓烈的嫉妒了,笑了半天,“所以你的结论是什么?”
周思尔唔了一声:“喜欢一个人就要知无不言,虽然很多话难为情,但说出来总比不说好。”
这和周希蓝的理念不同,“那会被拿捏的。”
“那怎么了,有瓜葛才能被拿捏,”周思尔说,“算那么多干嘛,互相拿捏才是感情好嘛。”
她似乎没兴趣再做心理咨询了,“我要走了,等会儿庄加文要回酒店和朋友视频,我要看看那个被带回来的小孩长什么样。”
走了几步,周思尔又转身,走回周希蓝的身前,低头抱她。
“妈妈,我很爱你,希望你不要一直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