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江胸中怒火翻涌,把老唐家能砸的全都给砸了,
包括凳子、桌椅,连灶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没放过。
甚至抄起院中的锄头把几个屋子的门包括院门都砸的稀巴烂。
动静太大引的村里的不少人前来围观。
唐老汉在一旁急得跳脚怒吼,却只是原地跺脚咒骂:
“你,你这个不孝子孙,参军没学到好,竟是学了一身匪气,你就是个兵痞子。混账东西,住手,住手啊!”
老唐家其他人缩在角落,没一个敢上前阻拦——他周身的戾气太过慑人,眼底的怒火几乎要燃烧起来。
等整个院子也找不出可砸之物,唐大江才停下动作,“咣当”一声,把锄头扔在地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脸上依旧满是滔天怒意,声音沉哑得颤:
“忘了你们当年哄我替唐狗子从军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吗?
都忘了是吗?好,我来提醒提醒你们。
你们说,大江,只要你肯替你堂哥去服兵役,
往后我们必定好好照看青丫头,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结果呢?你们就是这么照看她的?!”
满屋子死寂,无人敢应声。
唐大江怒火更盛,一把揪过缩在一旁的唐狗子,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直打得对方哭嚎求饶,鼻青脸肿,他才停手,眼底却淬着刺骨的恨意:
“结果我前脚刚走,你们这群黑了心肝的东西,转头就把我那乖乖巧巧的妹妹给卖了,
还卖去那样狼心狗肺的人家受磋磨!
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你们这帮畜生,连我爹娘的死,原来也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东西,全都该死!都该死!”
看着唐大江眼中迸射的浓烈恨意,唐老汉心底直怵,
却仍不肯死心——这小子显然在军中混得极好,瞧那阵仗定是个小头头,
手里的饷银绝不会少,若是能治住他,唐家说不定就能翻身,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唐老汉虽气的浑身抖,但因为心里的盘算,却还是耐着性子道:
“大江啊,爷爷看在你不明真相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那个赔钱货本来就不是我们老唐家的种,我们养她那么大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何必为了一个外人跟家人这样动气,
还有你爹娘的死,怎么可能是我们做的,那是我儿子,儿媳,我们都是一家人,
你可别听了外人的挑唆就信以为真,
再说了,虽然你是替狗子参的军,但如果没有当初的决定,你能混这么好?
说来说去还是家里的功劳,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唐大江怒极反笑,眼底满是冰冷的讥讽:
“唐老头,我素来知道你嘴皮子利索,能言善辩,怎么,都事到如今了,还想把黑的说成白的?
你当我唐大江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被你三言两语哄骗着团团转?简直是白日做梦!”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杀意
——此刻他真想一刀砍了这窝猪狗不如的东西,可他不能。
他是军人,滥杀百姓乃是重罪,一旦冲动,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报仇有的是机会,犯不着为这群人渣搭上自己。
念头既定,他抬眼冲门外沉声道:
“麻烦哪位乡亲,帮我去叫一下里正过来!”
门外立刻有热心村民应声:“好咧,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