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秀才父女登时变了脸色,邱凤娇更是吓得往父亲身后缩了缩,
声音颤地拽着他的衣袖:“爹爹,那些人又来了……我好害怕……”
邱秀才虽然也白着一张脸,但还是安慰女儿:
“娇娇不怕,咱们不开门,那些人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唐青儿三人面面相觑,神色皆是凝重,
她心里隐隐生出几分不安,生怕这宅子牵扯着什么棘手纠纷,
当即开口问道:“邱先生,外面这是出了什么事?那些人究竟是何来头?”
邱秀才听她问及此事,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愁苦更添几分。
他也不再隐瞒,垂眸缓声,将自家这段时日遭遇的糟心事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原来邱凤娇生性活泼好动,又是邱秀才夫妇的老来得女,
夫妻俩疼惜得紧,从没有像别家那般拘着她守什么三从四德,
更不限制她出门玩耍。也正因如此,邱凤娇常在外头跑,
偏巧有一日就撞上了镇上富卢家的独子卢金昭。
要说起这卢金昭,镇子上的人没几个不知道他的劣迹
——好色成性,欺男霸女,性子更是残暴狠戾。
卢家老爷卢百万虽妻妾成群,却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自小就把他捧在了心尖上,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
这般娇纵下来,卢金昭二十岁的年纪,还没娶正妻,府里就已经抬进了十几房小妾。
这些女子里,有自愿的,更多的却是被他强抢回去的。
坊间还偷偷传着,他府里的小妾哪里止十几个,
还有几个被他折辱至死,最后只用一张破草席裹了,随意扔去了乱葬岗。
只可惜卢家势大,那些受害的女子又多是穷苦人家出身,
爹娘纵使知道女儿遭了毒手,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哪里敢上门讨什么公道。
自从卢金昭见过邱凤娇一面,就把这俏生生的姑娘给惦记上了。
打那以后,邱凤娇但凡出门,必会被他带人围堵调戏。
吓得小姑娘再也不敢踏出家门半步,可那纨绔子依旧不肯罢休,竟还厚着脸皮请了媒婆上门提亲。
可这哪里是提亲,分明是羞辱——他竟不是求娶邱凤娇做正妻,而是要纳她为妾!
邱秀才气得浑身抖,当场抄起院里的扫把,将媒婆连人带聘礼一股脑儿赶了出去。
谁承想,这一举动竟彻底惹恼了卢金昭。
那纨绔子放下狠话,说要带人把邱凤娇抢回府里做洗脚婢,
好报这被邱氏父女羞辱的之仇。
说到这里,邱秀才忍不住重重长叹一声,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无力与悲愤:
“唉!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真是半点不假。
奈何老朽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实在是窝囊!
如今也只能变卖了这私塾,带着妻女远走他乡,寻个地方避祸去了。”
唐青儿听了这番话,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同情,
可她素来不是心软的圣母,更不会平白蹚别人的浑水。
她沉吟片刻,决定买下这处私塾,也算帮邱家解了燃眉之急。
主意既定,她便开口问道:“这宅子的格局、规模我都很满意,不知邱先生打算作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