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左眉准备硬拼。
突然,一声极细微的啜泣声,伴随着一声‘爸爸,我害怕’直接将两个火药味十足的男人的心牵到了嗓子眼。
苏世诚下意识松开了手。
刀左眉立刻转身,将‘闺女’搂进了怀里,拍着背哄:“阳阳不怕啊,爸爸在呢。”
苏耘将半张脸埋进刀左眉胸口,故意留了半张脸让苏世诚能看清他的长相,又飞快将左手伸进刀左眉的衬衫里,利用衬衫的下摆盖住左手背上那块菱形的伤疤。
这一幕刺激到了苏世诚。
当他看清孩子的脸不是苏耘,希望再度落空的窒息如涨潮的海水直接淹没了他。
他快要压不住胸口那团暴躁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小朋友不要怕,叔叔只是例行检查,很快就好。”
苏耘直接将脸全埋进了刀左眉怀里,摆出了一副对刀左眉的全然信任和对‘其它人’拒绝交流的态度。
刀左眉担心再这麽下去,他会忍不住再度痛哭,便打算速战速决,就对苏世诚说:“仪器给我吧,我自己来。”
苏世诚也不是受虐狂,他不想站在这里围观别人的父女情深,立刻将仪器递了过去。
此刻,两个男人的思绪都无比混乱。
然而即便如此,当苏世诚将左手伸到刀左眉面前时,刀左眉还是一眼就瞥见了他手背上的菱形疤痕。那一刻,刀左眉眼神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讶,但他掩饰得很好,滴水不漏。
刀左眉拿着检测仪,飞快在自己前胸後背划拉了一圈,仪器当然不会响。
苏世诚一无所获,此刻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拿过仪器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房间。苏管家连忙跟了上去,关门时还对刀左眉歉疚道:“实在抱歉,打扰您了。”
刀左眉没有吭声。
关上门後,他冲苏耘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苏耘秒懂,立刻又扑进他怀里,无声地问:“你怕他们装摄像头?”
“嗯。”
‘不要去卫生间。’他用口型对苏耘说,边起身把卫生间的灯关上,水开到最大,门关好。这样就算有录音也录不清楚。
他刚才盯着外面,那人没机会动手脚。卫生间里就不好说了。
做完这一切後,他一手拉着苏耘,一手轻轻拉开了阳台门。等把阳台的门再关上,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说:“好在现在天黑了,不然咱们这麽个走法,非引起围观不可。”
“这里可是12楼,你有把握?”苏耘担忧道。
“你信我吗?”
刀左眉这突然一问,把苏耘给难住了。
“什麽意思?”他说。
刀左眉一把抓住苏耘的左手,大拇指磨蹭着手背上那枚菱形伤疤,问:“刚刚那男人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苏耘:“……”
“如果我不说,你就不带我走了是吗?”
刀左眉不言。
苏耘生气了,擡脚狠狠踢了他一下,说:“我特麽连‘爹’都叫了,你小子现在想反悔了?天下哪儿有这麽便宜的好事?!”
刀左眉‘噗’一下又笑了。
然後,他说:“行。从现在开始,你的事我不问。但咱们从这儿下去後,我的事,你也不许问。”
“成交。”
苏耘恼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