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村后勤没做到位。”
这话看似在解围,却又像是在骂人。
傻柱一愣,没品出味儿来。
“大哥,”周野重新闭上眼,刚才的一切都没生过,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带何师傅去咱家地窖开开眼。咱家穷,没什么好东西。”
“就是前两天山神爷给我托梦,说今年冬天阳气不足,阴气太盛,让咱家的东西都长蔫了。他老人家看不下去,让我用咱家那黑煤疙瘩,给地窖里捂出点‘山根儿底下的阳火’,也不知道捂出些什么妖魔鬼怪没有。”
“黑煤疙瘩……捂出‘阳火’?”
别说傻柱,连许大茂都听傻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周野兄弟,你这牛皮吹得也太没溜儿啦!你可别是拿什么耗子药来糊弄领导,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周野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竟哼起谁也听不懂的跑调小曲。
那副“尔等凡人皆是蝼蚁”的绝对淡定,看得许大茂心里莫名地一阵毛。
……
周山依旧是那副闷不吭声的样子,领着两人,走到院角,掀开厚重的地窖木板。
一股阴冷、潮湿、混合着泥土腥味和烂红薯的霉气扑面而来。
许大茂捏着鼻子,满脸嫌恶地后退半步:“我操,这味儿,耗子进去都得开席办白事!傻柱,你的米其林三星后厨到了!赶紧的,给领导们表演一个‘点石成金’!”
傻柱的心,已经沉到马里亚纳海沟。
他咬着牙,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囚犯,跟着周山顺着湿滑的土阶走下去。
地窖里,煤油灯的昏黄光晕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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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是一堆长了绿芽、表皮皱的毒土豆。
右边,是一筐起了黑斑、软趴趴的烂红薯。
死路一条。
这是一条彻彻底底的死路。
许大茂那幸灾乐祸的视线,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傻柱的背上。
“何师傅,看见没?大展身手吧!来,给我们变个魔术,把这毒土豆变成龙肝凤髓,我许大茂当场给你磕一个响的!”
傻柱气得浑身抖,胸口像是堵一万斤石头,刚要作,鼻子却猛地一抽。
嗯?
什么味儿?!
在这股子能把人熏得“嗝儿屁”的霉烂穷酸味里,竟然霸道地、不讲理地、硬生生挤进来一丝清甜、鲜活、仿佛带着盛夏阳光曝晒过的、浓烈到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果香?!
幻觉!
绝对是饿疯了产生的幻觉!
他正痛苦地自嘲,旁边的许大茂也“咦”一声,像条狗似的耸着鼻子,四处猛嗅:“什么味儿……怪香的……”
两人的目光,穿透黑暗,如同两柄利剑,死死锁定在地窖最深处。
那个被阴影笼罩的、半人高的柳条筐上!
周山一言不,面无表情地举着煤油灯,一步,一步,走过去。
昏黄的灯光,像一把慢动作的手术刀,一寸,一寸,撕开那片绝望的黑暗。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