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一边说,一边拿眼角余光偷瞄周野的反应。
这番话,他可是挖空心思。既卖惨,又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面子、谭家菜的招牌,和整个秦家峪的荣誉捆绑在一起。
果然,周野听完,那双清亮得不起波澜的眸子里,总算泛起一点涟漪。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的脸,值几个钱?”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噎得傻柱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但是,”周野话锋一转,慢悠悠地坐直些,那双眼睛仿佛穿透傻柱,看到院子里那个上蹿下跳的身影,“你说得对,秦家峪的脸,不能丢。”
他顿了顿,声音更淡。
“我这人,清静惯了。最烦吃饭的时候,有东西在耳边嗡嗡叫,败兴。”
傻柱一听这话,眼睛“唰”地就亮了,浑身的血都热起来,知道有门儿!
“六爷,您说得对!许大茂那孙zei,他就是只臭苍蝇!”
“我……我刚瞧见您家地窖里那……那神仙才能种出的果子!您要是能匀我几个,我保证!我何雨柱拿我师父的牌位誓,今儿这顿饭,我给他做出花儿来!非让许大茂那孙zei,把自己的舌头给嚼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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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没接话,反而懒懒地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何师傅,我问你,一把盐,能炒出龙肝凤髓吗?”
这不就是许大茂刚才当众讥讽他的话吗?
傻柱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那是吹牛皮!谁也办不到!”
“是么?”周野懒懒地靠回被垛上,重新拉起棉袄盖住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
“我倒是觉得,能。”
他闭上眼,声音飘忽,像是在说梦话。
“给你龙肝凤髓,你炒出龙肝凤髓,那是食材的本事,不是你的能耐。”
“给你一把盐,你还能炒出龙肝凤髓的味道,那才叫真本事。”
“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
“地窖里的东西,你随便用。”
“那块腊肉,也拿去。”
傻柱激动得浑身抖,巨大的狂喜冲昏了头脑,刚要开口赌咒誓地感谢,周野的声音又幽幽飘来。
“但是,我有三个条件。”
“您说!别说三个,三百个我都应!”傻柱拍着胸脯,跟捣蒜似的保证。
“第一,”周野伸出一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这顿饭,你不能在厨房里偷偷摸摸地做。把锅碗瓢盆都搬到院子当央去,当着全村,当着县里领导,当着许大茂那张比驴还长的脸,做!”
“我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见,你是怎么把一把土坷垃,捏成佛跳墙的。更要让那姓许的,亲眼看着你是怎么把他那张破嘴,抽得啪啪响。”
傻柱一愣,随即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这是要让他当众表演,当众行刑,当众把许大茂的脸踩在脚底下,用鞋底子来回碾啊!
高!实在是高!
“第二,”周野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我二哥不是会摆弄铁家伙么?让他把拖拉机头里的鼓风机拆下来,给你当灶膛的风箱使。火要旺,旺得能把铁锅烧红!”
“做菜,讲究个‘火候’。那是凡人的手艺。今天,我借你几分‘天时’。你要是还烧不出东西的魂儿,那你‘谭家菜’的牌匾,就该劈了当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