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忧虑却并未减少。
这树洞空间极为广阔,容纳下他们十馀人都不显拥挤。
这样的树洞,一般都不是自然形成的。
在暴雨过後,树洞真正的主人也许就会出现。
若不幸碰上境界高的强大妖兽,便又是一场恶战。
看了一会雨幕,伏令年问阿九:“你有感受到什麽吗?”
相处时间久了,伏令年对阿九有了更多的了解。
阿九的直觉十分敏锐。
与伏令年利用神识探查不同,阿九的并非依靠神识,而是依靠她野兽般的直觉。
如同身处自然中的野兽,对危险的天敌有着天然的敏锐。
阿九看着伏令年,过了一会,她道:“有…”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虫子…很痛的虫子…”
伏令年愣了愣,皱起眉:“虫子?”
“虫子。”阿九道。
“有蛊虫…还是危险的蛊虫。”伏令年试着翻译道。
阿九重复道:“危险…”
阿九的表达方式虽然与常人有异,但相识这麽久以来,对于蛊虫一事却从来没出过差错。
“这个洞xue…是蛊虫的居所?”伏令年问道。
“虫子,在身体里。”
阿九回答道。
在身体里?
伏令年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脑海里忽地划过一道灵光,伏令年猛然忆起先前诈尸的妖兽。
它们本不应该活着,更像是一具具被操纵的尸体。
而蛊术,不正是可以用来操纵他人吗。
活物能被操纵,死物未尝不可。
“你不回去休息吗?”伏令年的沉思被打断,她擡起头,正好瞧见温季才几人亦从深处走了出来,靠近洞口。
温季才走在最前头,探手接了几滴雨珠,又嫌恶地挥了挥手,像是鸟儿抖动被淋湿地羽翼。
伏令年没有保留,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几位同行的夥伴。
温季才的脸色少有的严肃了些许。
“听着可真吓人。”他开了句玩笑:“你现在很有讲恐怖故事的天分。”
伏令年睨了他一眼。
“不管怎样,你先休息一会。”从承言看了看天色:“这雨一时半会可停不了,我们轮流打坐,保存体力。”
“小言言说得是,”杜钟毓附和道:“你先前…生火耗费了不少灵力,确实该休整一下了。”显然,她还是不太愿意讲那一坨黑乎乎的东西称作丹药。
“你年纪看着要比我小些。”从承言有些无奈地道。
“当真?”杜钟毓笑眯眯地报出自己的生辰年岁,竟是比伏令年如今名义上的年龄还要大上两岁:“说起来,你们都得喊我一声阿姐呢,是不是,小才才。”
温季才的脸色顿时扭曲起来,引来了从承言无声的嘲笑。
严肃的气氛被打散,话题已经歪到了八百里远外。
伏令年轻笑一声,倚靠着阿九的肩膀,慢慢进入了入定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