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令年想大喊,却虚脱地发出一声呜咽似的悲鸣。
就在伏令年以为秦箐听不见时。
她回过头。
秦箐的嘴唇动了动。
她好像是在说。
——别忘了…
别忘了什麽?!
可伏令年再也听不见了。
她的瞳孔猛然收缩,映出一幅绝望的画面。
——触须穿透了秦箐的胸口,于此同时,秦箐的身体猛然膨胀。
她要自爆。
阿九没有停下,她也不能停下。在木姬的帮助下,两人已至巨口边缘。
以秦箐为中心,一圈血色波纹轰然炸开。所过之处,触须抽搐着倒下。秦箐的皮肤开始出现瓷器般的裂纹,血肉在爆炸中不断消融。
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起,离开巨口,落入水中。
木姬带着伏令年和阿九朝远处的船游去。
结束了吗?
伏令年有些麻木地思考着,伤口依旧在不断地渗血。
她甚至有些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秦箐…死了吗?
重创她的人,真的是师姐吗?
血雾逐渐散去,巨口完好无损。
即便是秦箐以生命作为代价引起的自爆,依旧未能触动污染者的根本。
几条触须湮灭,无数触须再生。
伏令年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融入无边的水域中,渺小丶毫不起眼。
直到登上了的甲板,阿九依旧抱着伏令年,抱得很紧,不肯放开。
其馀弟子早已离开了秘境,没有医修在场。
周遭是熟悉的面孔,耳旁是关心的话语。但伏令年的视野却一片昏暗。
伏令年只机械地转动眼球,麻木地接受杜钟毓简单的包扎。
被一剑穿透胸膛,若非伏令年元婴期的体质,早便已在方才流血至死了。
身体很痛,但更让她煎熬的,是内心的痛楚。
“我们要立即离开。”熙瑕的语气很沉重。
“可是…”从承言身上湿漉漉的,他想说什麽,却又猛然顿住,看了眼伏令年。
“必须离开。”熙瑕一改平日的悠闲自在,十分果决:“不仅是我们需要离开,西境的所有人都需要撤离。”
“什麽意思?”姜仪无法理解熙瑕的後半句话语。
“那是污染者…”
“温季才呢?”伏令年突然出声,打断了熙瑕的话语。
没有人回答。
她的问题让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温季才在哪?”伏令年又问了一遍。
她的声调没有拔高,却似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要崩断。
“二丫,二丫。”杜钟毓蹲在伏令年身旁,轻抚着她沾染着污血的面颊:“你先别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