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圭的马队停住了。
火把映照下,他笑容温润如玉,与那官服人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
“刘巡检,”万圭拱手,“深夜劳师动众,所为何事?”
被称作刘巡检的官服人脸色难看:“万少爷,此村私造禁器,本官奉命搜查。”
“禁器?”万圭挑眉,“什么禁器?”
刘巡检举起那块熟铁残片。
万圭接过来看了看,忽然笑了:“这不是家父上月命人试验的新式犁头吗?怎么,官府连农具也要管?”
刘巡检一愣:“犁头?”
“正是。”万圭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家父得凌知府准许,在沅陵试制新农具,以利春耕。这文书上有凌知府的印,刘巡检可要查验?”
文书递上。
刘巡检接过,借着火光细看——确实是凌退思的官印,日期还是半月前。
他脸色变了。
万圭继续道:“至于这几位工匠,”他看向王猛和陈玄,“都是家父请来的老师傅。刘巡检若有疑问,不如直接去问凌知府?”
话说到这份上,刘巡检哪敢再追究。
他狠狠瞪了那卖糖老头一眼——定是这老货情报有误——然后拱手道:“既是误会,本官告退。”
官兵撤了。
村口只剩下万府的人和村民。
万圭下马,走到陈玄面前:“陈兄受惊了。”
陈玄拱手:“谢万少爷解围。只是不知,万老爷何时要在沅陵试制新犁?”
万圭笑了:“家父一直心系农桑。不过今夜之事,倒让在下对陈兄更好奇了。”他目光扫过陈玄的手——虎口、指节的老茧,不全是干农活留下的。
“一个乡下青年,面对官兵从容不迫,言谈有度……陈兄真是戚老伯的徒弟?”
这话问得刁钻。
陈玄神色不变:“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只是强装镇定。倒是万少爷,深夜来此,不只是为解围吧?”
万圭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压低声音:“明人不说暗话。家父对戚老伯……很感兴趣。三日后,想请戚老伯过府一叙。当然,陈兄和杨姑娘也请同来。”
这是邀请,更是试探。
戚长装病,万震山却要请——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陈玄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微笑:“师父病体未愈,恐难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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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万圭翻身上马,“三日后,府上备车来接。至于狄云师弟,”他顿了顿,“在府上很好,陈兄不必挂念。”
最后这句话,是提醒,也是威胁。
马队离去,火把的光渐行渐远。
村口重归黑暗。
杨蜜从暗处走出,脸色凝重:“万圭在试探我们和戚长的关系。他怀疑我们知道什么。”
陈玄点头:“更关键的是,他说‘狄云很好’——云儿可能出事了,或者……被他们控制了。”
两人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断。
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