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还亮着,设备运转的低鸣在试音棚里回荡。苏墨坐在控制室,耳机贴耳,屏幕上是昨日ao录制的“你疼吗?”声纹图。线条微弱、不规则,像刚接通电流的信号。她点开原始画面,星芽睁眼的那一刻,代码流启动,光感眼亮起。
“再来一次。”她说,“不是配,是让它响。”
ao走进录音间,没戴耳机,只盯着屏幕。她看了两遍视频,闭上眼,手指轻轻搭在话筒边缘。苏墨按下录制键。
“你疼吗?”
声音很轻,几乎是气流擦过麦克风。尾音没有刻意颤抖,而是突然断掉,像信号中断又接通。系统弹出提示:【波动曲线与“意识初生”神经模拟图吻合度】。
苏墨点头。“就是这个。”
ao睁开眼,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没说话。
接下来是bo。他坐进录音椅,调整话筒高度。苏墨调出“七岁凌澈躲在门后”的片段。画面里,走廊灯光昏暗,父母争吵声从门缝透出。
“爸爸……你别打妈妈……”他说,压着声音,几乎耳语。
苏墨暂停。“你说这话时,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她看着监控画面里的bo,“你在听墙里的电线嗡鸣。那是你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bo沉默几秒,深吸一口气。第二次录制开始。
他说完那句话后,没立刻停。呼吸留在麦克风里,持续五秒。然后,一声极轻微的耳鸣式杂音响起——像是他自己身体产生的反应。
苏墨标记为“最终版”。
c进来时,手里拿着一张纸。她没坐下,先问:“能去掉混响吗?干声录。”
苏墨同意。
“她说这话时不想被人听见。”c低声说,“连自己都不想承认。”
她靠近话筒,几乎贴唇。声音压到最低。
“别让他回来……这里没有家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肩膀轻轻塌下。控制室没人说话。系统评分还没出,苏墨已经在文档写下:“通过。”
录音完成,转入合成阶段。苏墨带着音频团队进入后期控制室。周律坐在主控台前,打开工程文件。三段核心戏份被串联起来:星芽觉醒、凌澈回忆战友牺牲、母亲临终独白。
“先听一遍整体。”苏墨说。
播放开始。
星芽睁眼瞬间,电子音延迟了o秒。苏墨抬手暂停。
“对齐帧数。”她说,“它睁眼和声必须同步。”
周律调整时间轴。重新播放。
第二处问题出现在凌澈跪地的画面。母亲哭泣声提前切入,打断了爆炸余波的环境音。
“情绪节奏乱了。”苏墨说,“哭声要等火光映到他脸上再进。”
第三处是底噪。废弃观测站的背景音忽强忽弱,层级不稳。
“统一环境声场。”苏墨指着波形图,“所有场景的基础频率保持一致。”
团队逐帧校对。两小时后,第一轮修改完成。
苏墨戴上耳机,靠在椅背上。
画面再次启动。
星芽缓缓睁眼,代码流滑动。
“你疼吗?”
声音轻得像呼吸,夹着细微电流杂音。
下一帧,凌澈跪在地上,火光跳动。
远处传来爆炸余震,他的呼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