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担心剩下的金珠子招惹祸端,七年间,他们守口如瓶,不曾向外人提过一句。甚至上月官差追问,秦越娘也三缄其口。
从前是害怕露富不能说,如今却是不敢说。
秦越娘怕自己说了,那些本来属于他们的金珠子,便成了她与季三郎杀人劫财的铁证。
朱砂:“既然他们的泼天家财来自阿耶,那此案或许另有隐情。”
罗刹:“这案子,我接了。”
一瞬柳暗花明,章婆对着三人千恩万谢。
案子倒是接了,如何查案成了难题。
秦越娘残杀多人,民怨沸天,邕州官府严令任何人入狱探望。
方絮:“我试过以太一道的名义找任刺史,但他油盐不进,只说此案已结,秦越娘罪有应得。”
进不去大牢,便只能先去秦越娘杀夫的宅子与那处尸骨坑找线索。
章婆将月奴托付给方絮,自己则为三人带路。
秦越娘杀夫的宅子并不在城中,而在城外柳叶村。
章婆边走边说:“当日是三郎双亲的忌日,他们上山祭拜,将月奴独自留在老宅。”
临近日暮,钻进床底的月奴,透过床沿的缝隙,看到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子进房。
床底又闷又热,再加上她被吓得不轻,当即晕厥过去。
等她再次睁眼,已是翌日清晨。
屋子外闹哄哄一片,她吓得大叫,引来官差。
说话间,那间老宅到了。
秦越娘与季三郎七年前搬进城中,由于不舍老宅,便花钱雇人将老宅修缮一新,逢年过节会回来住几日。
因此案已结案,官差撤去,仅馀门上两道封条
章婆带着他们走去後门,从後门进入宅中。
一个一进的小宅,两间厢房居东西,中间是堂屋,堂屋左右是夥房与东囿。
月奴晕倒在西厢房,而季三郎死在东厢房。
三人推门进去,只见房中各处,竟然全是干透的血手印。
章婆趴在门框上涕泗横流:“官府比对过,说血手印是越娘分尸後留的。”
三人凑近细看,果然发现那血手印较寻常男子手掌更小,明显是女子所留。
朱砂:“她用什麽分尸?”
章婆:“是一把菜刀,握在昏迷不醒的越娘手中。”
朱砂诧异道:“昏迷不醒?”
章婆:“越娘患有迷症,夜里时常梦游,在房中走动。一旦犯病,便容易昏迷不醒,还记不住梦游时做了什麽。”
秦越娘患有迷症一事,人尽皆知。
也是因此,官府在拷问不出她杀人的动机後,断言她是梦游杀夫。
罗刹在房中转了一圈,并未闻到鬼炁:“尸骨坑在何处?”
章婆退到屋外,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山里。”
“等等……”朱砂迟疑地问出口,“照你之言,岂非她一个弱女子在短短四个时辰内,完成杀人分尸,又背着尸块上山这三件大事?”
罗荆:“我记得季三郎身材魁梧,起码有一百八十馀斤。”
就算放血之後,季三郎的尸块少说也有一百馀斤。
可秦越娘身形消瘦,如何背着尸块在山中来回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