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李兆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
冯公公微微躬身还礼,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殿下,咱家奉陛下口谕而来。”
李兆连忙躬身:“儿臣接旨。”
“陛下口谕,”冯公公朗声道,“着三皇子李兆,即刻入宫见驾,不得有误。”
李兆心中一凛,这个时候父皇突然召他入宫?难道是因为顾允之之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冯公公,不知父皇召见,所为何事?”
冯公公看了他一眼,眼神平淡无波:“陛下的心思,咱家不敢妄加揣测。殿下还是准备,随咱家入宫吧。”
李兆不敢再多问,心中却是七上八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匆忙换好朝服,随着冯公公离开了府邸,向着皇城而去。
一路上,李兆心思电转,猜测着各种可能。是因为周家之事牵连到了自己?还是因为自己派人去“请”顾允之,惹得父皇不悦?
当他忐忑不安地来到御书房外时,现太子李贤竟然也已经到了,正垂手站在门外等候。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宣,太子、三皇子,觐见——”内侍尖细的唱喏声从御书房内传出。
李兆深吸一口气,与太子一同,迈步走进了那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殿堂。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帝国皇帝李乾,身着明黄常服,端坐在龙案之后。他年约五旬,面容威严,双目开阖间精光隐现,虽未刻意散气势,但那股久居上位、执掌乾坤的帝王威仪,却自然而然地笼罩着整个书房。
“儿臣,拜见父皇!”太子和三皇子同时躬身行礼。
“平身。”皇帝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
两人起身,垂手侍立。
皇帝的目光先落在太子李贤身上:“贤儿,周家之事,你如何看待?”
李贤心中一紧,恭敬答道:“回父皇,周昆通敌卖国,罪证确凿,死有余辜。此事也暴露出吏治监察仍有疏漏,儿臣以为,当借此机会,整饬吏治,清除蠹虫,以安民心。”
皇帝不置可否,目光又转向三皇子李兆,语气依旧平淡:“兆儿,你呢?”
李兆心头狂跳,硬着头皮道:“儿臣……儿臣御下不严,竟未察觉周昆狼子野心,有负父皇信任,请父皇责罚!”他试图以退为进。
皇帝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却让李兆感觉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你确实该罚。”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朕听闻,你今日派人去‘请’那位顾允之了?”
李兆脸色瞬间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明鉴!儿臣……儿臣只是听闻此子才华出众,心生爱才之念,想招揽至麾下为国效力,绝无他意!定是下面的人不会办事,冲撞了顾少侠!儿臣回去定当严惩!”
“爱才之念?”皇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朕看你是恨才之念吧。”
李兆吓得浑身一颤,连连叩:“儿臣不敢!儿臣万万不敢!”
皇帝不再看他,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在看着遥远的过去,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关于顾允之,朕自有主张。你们二人,都给朕记住了,此人,谁都不许再去招惹。违者……以谋逆论处!”
谋逆论处!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太子和三皇子耳边炸响!两人都是浑身一震,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父皇竟然对此人重视到了如此地步?!甚至不惜动用“谋逆”这等重罪来警告他们?!
“儿臣……遵旨!”两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连忙躬身领命。
“下去吧。”皇帝挥了挥手,似乎有些疲惫。
太子和三皇子不敢多言,恭敬地退出了御书房。
走出御书房,来到无人之处,三皇子李兆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眼中充满了后怕、不甘和深深的怨毒。
“顾允之……顾允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连父皇都如此护着你?!”他几乎要将自己的牙咬碎。经此一事,他短时间内是绝不敢再明着对付顾允之了。
而太子李贤,则是目光闪烁,心中思绪万千。父皇的态度,让他对顾允之的身份和重要性,有了全新的评估。
“看来,这位顾师弟,比我想象的还要关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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