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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草药香暖黄土坡(第1页)

o年的仲夏,黄土坡的日头刚爬过东边的山梁,聂红玉就背着竹筐,牵着揉着眼睛的小石头往坡后走。竹筐里垫着她用旧粗布缝的衬里,边角还绣着个小小的“红”字——那是原主留下的唯一念想,她改了改,成了自己的标记。“娘,咱们又去采‘甜草’吗?”小石头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角,小脸上沾着点锅灰,昨天帮着烧火时蹭的。他说的“甜草”就是甘草,自从上次聂红玉用甘草煮水给队里的虎娃退了烧,孩子们就都这么叫了。

“对,再采点薄荷,昨天王大婶说她儿媳生了痱子,痒得睡不着。”聂红玉拨开路边的酸枣丛,指尖划过一片锯齿状的叶子,薄荷的清凉气立刻漫开来。她的动作熟稔,这是跟着陈教授学了大半个月的成果——陈教授被下放时,偷偷带了本《民间草药图谱》,夜里在窑洞里就着煤油灯,一页页教她认药:“甘草性平,能润肺止咳,煮在粥里还能提味;薄荷性凉,外用止痒,泡水喝解暑,都是咱们黄土坡常见的,安全得很。”这些话,聂红玉都记在心里,更记着陈教授的嘱咐:“现在这时候,‘成分’比啥都金贵,做事别张扬,悄悄帮人就好。”

刚走到坡后的背阴处,就听见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聂红玉拨开茅草,看见老会计蹲在石头上,捂着嘴咳得直不起腰,脸都憋成了紫褐色。“老会计,您咋在这儿?”聂红玉赶紧走过去,从竹筐里拿出个水囊——那是沈廷洲用旧军用水壶改的,里面装着提前晾好的甘草茶。“您先喝点这个,润润嗓子。”老会计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甜丝丝的味道滑过喉咙,咳嗽果然轻了些。“聂丫头,我这老毛病了,一到夏天就犯,不想麻烦队里,就来这儿透透气。”他抹了把汗,看着聂红玉筐里的草药,“你这丫头心善,上次虎娃烧得抽风,要不是你那碗甘草薄荷水,真不知道咋收场。”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王大婶挎着个空篮子跑过来,头都乱了:“聂丫头,可算找着你了!我家秀娥这痱子,越挠越厉害,孩子哭了一晚上,你快跟我去看看!”聂红玉把采好的薄荷用布包好,嘱咐小石头:“你在这儿等着娘,别乱跑,娘去去就回。”小石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野山楂,递到老会计手里:“爷爷,你吃,酸的,能开胃。”老会计笑着接过,看着聂红玉跟着王大婶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丫头,明明是地主成分,却比谁都疼咱们队里的人。”

王大婶家的土坯房里,弥漫着一股汗味和草药的混合气息。秀娥躺在床上,胳膊和脖子上全是红疹子,有的都挠破了,渗着血珠。“我给她抹了灶灰,不管用,又用凉水擦,越擦越痒。”王大婶急得直掉眼泪。聂红玉没说话,先去灶房打了盆温水,把薄荷捣成泥,又加了点细盐——这是她从酒店学的消毒方法,盐能杀菌,薄荷能止痒。“您按住她点,可能有点凉。”聂红玉轻柔地把薄荷泥敷在秀娥的疹子上,秀娥“嘶”了一声,随即说:“娘,不那么痒了。”

“这薄荷是凉性的,正好治痱子。”聂红玉又拿出甘草,“您每天用甘草煮水给她喝,清热解毒,再用薄荷水擦身子,三天就好。”她看着灶台上的粗粮窝头,眉头皱了皱:“秀娥刚生了娃,得补补,您这儿有小米吗?我给她熬点小米粥,加两颗红枣,补气血。”王大婶不好意思地说:“小米不多了,还是上次分粮剩下的,舍不得吃。”聂红玉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小袋小米——这是她省下来的口粮,“您拿着,给秀娥煮了,女人坐月子,不能亏着身子。”王大婶眼眶红了,接过小米:“聂丫头,你这是把自己的口粮给我们啊,我们咋能要?”聂红玉笑了:“都是街坊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从王大婶家出来,聂红玉刚走到村口,就撞见柳氏挎着个篮子回来,脸色不太好。“你又去给人看‘病’了?”柳氏把篮子往地上一放,里面是刚挖的野菜,“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是地主成分,少出头!要是被人抓住把柄,说你搞封建迷信,咱们全家都得受牵连!”聂红玉知道柳氏是担心她,没反驳,接过篮子:“娘,我没搞封建迷信,那些草药都是陈教授教的,陈教授是北京来的文化人,他说这些都是科学的。”柳氏哼了一声,转身进了窑洞:“陈教授?他自己都是被批斗的对象,你还跟着他学,早晚出事!”

聂红玉没跟柳氏争辩,走进灶房,把采来的甘草和薄荷分好类,用细线捆成小把,挂在房梁上晾干。她想起昨天在生产队炊事房,钟守刚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她借着给炊事房帮忙的机会,在熬玉米粥时加了点甘草,让粥的味道更甜,孩子们都爱喝,钟守刚却阴阳怪气地说:“地主婆就是会享受,煮个粥都要搞花样。”当时汤书记正好来检查,说了句“只要能让社员们多吃点,搞点花样咋了”,才把钟守刚的话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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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工的时候,钟守刚果然找了麻烦。聂红玉正在地里拔草,钟守刚带着两个年轻社员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晒干的薄荷:“聂红玉,你这地主婆,是不是在队里搞小动作?有人举报你用‘邪门草’拉拢人心,想破坏生产队的团结!”他把薄荷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这些东西,说不定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今天必须全部没收!”周围的社员都围了过来,有人小声议论,有人面露担忧,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钟守刚是副队长,又爱记仇,谁都怕被他扣上“反革命”的帽子。

“钟副队长,说话要讲证据。”聂红玉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这些是薄荷和甘草,是陈教授教我认的草药,能治感冒、止痱子,不是什么‘邪门草’。上次虎娃高烧,就是喝了甘草薄荷水才好的,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虎娃他娘。”虎娃娘挤进人群,点点头:“是啊,钟副队长,我家虎娃当时都快不行了,多亏了聂丫头,这草药是好东西。”钟守刚脸一沉:“你懂什么?她一个地主婆,能有什么好心?说不定是想借着草药下毒,毒害革命群众!”

“你胡说!”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沈廷洲从地里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锄头,“我媳妇是什么人,我最清楚!她天天省吃俭用,把口粮分给队里的乡亲,怎么会下毒?你要是再污蔑她,我就去公社找汤书记评理!”沈廷洲的退伍证虽然藏在炕席下,但他退伍军人的身份在队里还是有分量的,钟守刚看着他紧绷的脸,心里有点怵,但嘴上还是硬:“沈廷洲,你别以为你是退伍军人就能护着她!地主成分就是原罪,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正僵持着,汤书记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哦?我倒要听听,地主成分怎么就原罪了?”汤书记背着个草帽,手里拿着个笔记本,显然是刚从别的生产队过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薄荷,闻了闻:“这是薄荷,我在部队的时候,夏天就用这个泡水喝,解暑得很,怎么就成邪门草了?钟守刚,你身为副队长,不带头搞生产,倒在这儿揪着社员的小辫子不放,像话吗?”钟守刚脸色白,赶紧解释:“汤书记,我不是揪小辫子,我是担心她搞资本主义……”

“搞资本主义?”汤书记打断他,“聂红玉帮社员治病,改善炊事房的伙食,让孩子们多吃一碗粥,这是为生产队做贡献,怎么就成资本主义了?”他转向围观的社员,“咱们生产队,不管什么成分,只要肯干活、肯帮人,就是好社员!以后谁要是再敢因为成分问题刁难好人,我第一个不答应!”社员们爆出热烈的掌声,虎娃娘喊道:“汤书记说得对!聂丫头是好人!”钟守刚涨红了脸,狠狠瞪了聂红玉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汤书记走到聂红玉身边,低声说:“你这丫头,做事有分寸,但也得注意安全。钟守刚那人,心胸狭隘,你以后防着点他。”聂红玉点点头:“谢谢汤书记,我知道了。”汤书记又说:“你用草药帮社员治病是好事,但别太张扬,下次可以借着炊事房的名义,把草药加到集体伙食里,这样就没人能说闲话了。”聂红玉眼睛一亮,这正是她想到的——她可以利用酒店的食材处理技能,把草药和日常饮食结合起来,既实用又安全。

晚上,聂红玉把汤书记的想法跟沈廷洲说了,沈廷洲很支持:“这样好,借着炊事房的名义,钟守刚就没理由找茬了。我明天去山上多采点草药,晒干了送到炊事房去。”柳氏坐在旁边纳鞋底,没说话,但手里的针线慢了些——下午汤书记的话她都听说了,再想想聂红玉这阵子帮队里做的事,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我明天把家里的旧布翻出来,给你缝几个装草药的袋子,省得你到处乱塞。”柳氏突然说,聂红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谢谢娘。”

第二天一早,聂红玉就去了炊事房。炊事房的老王头正在烧火,看到她来,赶紧打招呼:“聂丫头,你来了?昨天多亏了你,钟守刚才没敢乱来。”聂红玉把晒干的甘草和薄荷放在案板上:“王大爷,我想跟您商量个事,以后咱们煮玉米粥的时候,加一把甘草,既能提味,又能润肺;熬野菜汤的时候,加几片薄荷,解暑开胃,您看行吗?”老王头尝了尝甘草,甜丝丝的,点点头:“行啊,这东西又不用花钱,还能让粥好喝,我看行。”

聂红玉又教老王头怎么处理草药:“甘草要洗干净,切成小段,煮粥的时候早点放,味道才能渗出来;薄荷要最后放,煮久了味道就散了。”她还拿出从陈教授那里学的技巧:“咱们还可以把薄荷晒干,磨成粉,包成小纸包,分给社员,夏天泡水喝特别好。”老王头连连点头:“聂丫头,你这脑子就是灵光,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强多了。”正说着,李秀莲挎着个篮子走进来,看到案板上的草药,鼻子一哼:“哼,地主婆就是闲不住,又在搞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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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红玉没理她,继续跟老王头说草药的用法。李秀莲走到水缸边,故意把水泼在地上,溅了聂红玉一裤腿:“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聂红玉看着湿掉的裤腿,平静地说:“李主任,走路小心点,别摔着。”李秀莲撇撇嘴:“我用得着你关心?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地主成分,别哪天被批斗了都不知道。”老王头看不过去,说:“李主任,聂丫头是在帮队里做事,你别这么说她。”李秀莲瞪了老王头一眼:“你一个烧火的,懂什么?小心被她拉下水!”

中午开饭的时候,玉米粥的香味飘满了整个生产队。孩子们闻着甜味,都抢着盛粥,平时不爱吃粗粮的虎娃,今天喝了两大碗。“娘,这粥真甜,比糖还好吃!”虎娃拉着他娘的手说。虎娃娘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对聂红玉感激地笑了笑。钟守刚也来打粥,尝了一口,脸色更难看了——他没想到聂红玉真的能借着炊事房的名义推广草药,还得到了社员的认可。

下午,聂红玉正在晒草药,李秀莲的男人张老实跑过来,急得满头大汗:“聂丫头,你快跟我去看看,秀莲她娘烧了,烧得直说胡话!”聂红玉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跟着张老实跑过去。李秀莲家的窑洞里,她娘躺在床上,脸烧得通红,嘴里胡言乱语。李秀莲坐在床边,急得直哭:“我去公社卫生院问了,医生说没药了,让回家硬扛着,这可咋整啊?”

聂红玉摸了摸老人的额头,烫得吓人。“张大叔,你去给我打盆凉水来,再找块干净的布。”她又对李秀莲说:“你家有白酒吗?没有的话,醋也行。”李秀莲赶紧点头:“有,有白酒,是我爹上次带来的。”聂红玉用白酒浸湿布,敷在老人的额头上,又拿出甘草和柴胡——这是陈教授刚教她认的草药,退烧效果好。“你去煮点水,把这两种草药放进去,大火烧开,小火煮十分钟,然后给老人灌下去。”

李秀莲看着聂红玉熟练地忙活,心里又愧疚又感激。“聂丫头,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总说你的闲话。”聂红玉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把老人的病治好再说。”她又嘱咐:“老人退烧后,要多喝温水,吃点清淡的,别吃油腻的东西。”李秀莲点点头,赶紧去煮药。张老实端着凉水进来,叹了口气:“聂丫头,你是个好人,秀莲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

晚上,李秀莲特意来聂红玉家道谢,还带来了两个白面馒头——这在当时可是稀罕东西。“聂丫头,我娘退烧了,醒过来还说要谢谢你呢。这两个馒头,你拿着给小石头吃。”聂红玉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馒头你拿回去给老人吃吧,她刚退烧,需要补补。我这儿有小米,给小石头熬粥就行。”李秀莲红了眼眶:“聂丫头,你比我强多了。以后你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要是再敢说你闲话,我就是狗!”柳氏在旁边听着,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件事之后,聂红玉在队里的名声更好了。越来越多的社员来找她问草药的用法,她都耐心地教。陈教授也更放心地把草药知识教给她,还偷偷把那本《民间草药图谱》借给她:“你这丫头,心细又有分寸,这本书给你,好好学,以后能帮更多人。”聂红玉把书藏在炕席下,每天晚上等家人睡了,就着煤油灯翻看,把重要的知识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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