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清冷的雪松与甜腻的柑橘交织,是沈冰悦沐浴后独有的气息,此刻却混杂着一丝暴戾后的硝烟味。
司徒樱穿着她的白衬衫,像一株闯入钢铁森林的百合,柔软,洁白,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沈冰悦沙哑的问句,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一种确认,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后的低语。
“是特意穿给我看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有了动作。
那只刚刚还攥紧成拳、仿佛要捏碎整个世界的手,此刻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扣住了司徒樱的后腰。
没有一丝空隙,她将人狠狠地按进自己怀里。坚硬的西装面料摩擦着司徒樱裸露的大腿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沈冰悦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将头深深埋进司徒樱的颈窝。
温热的呼吸,带着贪婪的意味,喷洒在最敏感的皮肤上。司徒樱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型猫科动物叼住了后颈的幼崽,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空,只剩下无声的臣服。
她贪婪地深吸着独属于司徒樱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干净的、带着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暖香,是她在这个冰冷帝国里唯一的解药。
良久,一声沙哑又委屈的低语,从颈窝处闷闷地传来。
“他们都太笨了。”
没有滔天的怒火,没有女王的威严,只有一种巨大的、卸下所有防备的疲惫和孤独。
像个在外受了委屈,终于回到家,才敢露出伤口的孩子。
司徒樱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
她抬起手,没有说话,只是像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沈冰悦那头漂亮的、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的金色短。
丝柔软,却带着主人的倔强。
沈冰悦在她颈间蹭了蹭,像是在汲取力量。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戾气,在这样温柔的安抚下,正一点点消散,融化。
“好了,我的女王陛下。”司徒樱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天大的事,也要先填饱肚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从沈冰悦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转身走向那张巨大的办公桌。
沈冰悦没有阻止,只是站在原地,那双金色的眼眸,像最精准的探照灯,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的背影。
宽大的白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下摆轻轻晃动。那片纯黑色的百褶裙摆,像振翅的蝴蝶,每一次扇动,都露出下面一截白得晃眼的风景。
笔直,纤细,匀称。
从光洁的脚踝,到圆润的膝盖,再往上,是隐没在衬衫阴影里,引人无限遐想的神秘地带。
沈冰悦的目光,暗了下来。
胃里空空如也,叫嚣着饥饿。但此刻,另一种更原始、更滚烫的饥饿感,从身体的最深处,猛地窜了上来,瞬间燎原。
司徒樱已经打开了那个精致的多层保温盒。
饭菜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办公室里残存的冰冷。
“当当当当!”她献宝似的,将饭盒一层层摆开,“保证没糊的糖醋小排,还有你喜欢的清炒芦笋,和一盅我炖了两个小时的乌鸡汤。”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冒着温暖的热气,是独属于家的味道。
司徒樱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裹满了浓郁酱汁、晶莹剔tou的糖醋小排,递到了沈冰悦的唇边。
她的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月牙,带着一丝俏皮的邀功。
“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沈冰悦的视线,终于从那双腿上,缓缓移到了司徒樱的脸上。
她顺从地张开嘴,将那块排骨吃了进去。
酸甜的滋味在味蕾上炸开,瞬间唤醒了麻木的神经。味道很好,恰到好处的火候,肉质软烂,入口即化。
可她的眼神,却愈幽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要把司徒樱的灵魂都吸进去。
她咀嚼着,喉结上下滚动,然后,用一种品鉴顶级佳肴的口吻,缓缓评价道:
“味道不错。”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下移,落在那片被衬衫下摆遮住的肌肤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黏腻的沙哑。
“但我……更想吃别的。”
这暗示,露骨得近乎挑衅。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暧昧而又危险。
司徒樱脸颊一热,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