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快死不如亲嘴
“父亲告诉过我,不要对实验室的任何人或物産生感情。”左烊摘下眼镜,声音平缓:“愚蠢,庸碌,自以为是,都是他们最显着的特点。”
目光望向行驶平稳的车窗外,卓尔坐在他身侧轻声道:“您已经做到了。”
“可是你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喜悦。”男人道。
“……第一次当反派,还不习惯。”卓尔叹息。
路边的景色变得模糊,她倒映在玻璃上的侧脸沉静而疏离。
“你是想问,我为什麽放弃那些标本吗?”左烊的表情似笑非笑。
女人沉默着,最後却忍不住出声:“是,这是您答应过我的。”
“别傻了。”左烊依然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却是截然不同地冷漠:“田小玉那个蠢货早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现在巡逻队的那三个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标本哪里都能找到,这些数据我们却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收集完备,上面已经催了太久。”
“你不是盼望着花期结束的那一天吗?”
“所以,要和我回虹城吗?”男人问。
“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吗?”卓尔说。
“有,杀了你,就可以保守所有的秘密。”男人轻笑。
肆虐的狂风过境,卷起无数湿淋淋的落叶和尘土,敲击着本就不牢固的窗户。
2xxx年10月17日,台风“天门冬”从南部沿海登陆,挟来无数积雨云和看不到底的阴天。
围墙一侧,女人焦急地踱步。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可是她迟迟没能等到自己想见的人。
暴雨倾盆,孩子们披着深色的睡衣,踩在早已没过脚踝的深水里。
“阿婉!阿婉!”熟悉的声音传来,女人眼前一亮。
“刘小姐,我在这里——”她小声回应。
“雯雯姐,看,甲壳虫。”小宁向她晃了晃手里的叶片,展示着腹部泛红色的虫子。
因为潮湿的天气,虫子的翅膀沾了水,有些无力地停泊在树叶上。
“嘘,不要讲话。”略大一点的女孩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眉宇间像是笼了层阴霾。
高而窄的墙像道屏障,阻隔了她们与外面的通道。刘涵嘉与田小玉对视,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含义。
“你踩到我的肩膀上。”田小玉说。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算了吧。”刘涵嘉蹙眉。
“别废话了,姐练过的。”女人随手掀开衣服,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田小玉,你不是文职工作人员吗?”
“喏,那个也是自称文职工作人员的。”田小玉向那边努了努嘴。
举着铁锹的游情面色沉静,一铲拍碎了正向她们这边而来,距离最近的某个花种的脑袋。
“别废话了,快点进室内!”田小玉看见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难得疾言厉色,大口大口喘着气。
2xxx年10月17日,服务站全面崩溃,虽已尝试与最近的泗河镇服务站联络,但仍未收到返讯。
收容所管理人左烊于前日调离,古水村负责人卓尔下落不明。
……
那个午後,柏安本该如往常般巡逻,结束去食堂打饭,然後回来替齐先筑检查行李。
齐先筑即将和邬昀去青山村,他总是那麽冒失,那麽粗心,却让他们所有人牵肠挂肚。
最後一份小炒肉被柏安买到,饭盒里还冒着腾腾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