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亮长发披下来,样子乖巧,柔柔软软的,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和她碰上视线的时候一抖,紧张地垂下眼,又好奇地偷偷打量她一下。
郑女士脸上挂起友善的笑容。
早年她偶然得到一件珠宝,那是费郁林母亲在世时的最後一件作品,她准备送他作为联姻的诚意。
如今联姻谈判失败,合作遥遥无期,她还是会送上诚意。
目的是——费郁林将来需要婚姻时,能优先考虑到她。
费郁林的太太不可能是身边的女孩,不论他现在多中意,他的婚姻终会捆绑商业利益。
不是她质疑费郁林的人品,也不是她被伤到不相信世界上的所有男人,而是她熟透人性。
爱情这条路上,男女都一样。
人的情愫从萌生到疯长有期限,好比玫瑰花的花期,过了就凋零腐烂。
郑女士对费郁林的小女友做自我介绍,近距离看,不禁让她心生感慨,年轻真是雄厚的资本。
女孩胆小,说话轻声小语的,不细听都容易听不清。
郑女士不难看出费郁林尊重女性,跟在乎女性的差别。
他用一举一动回复她先前的想法,她没多待。
咖啡厅的空气里弥漫醇香。
李桑枝看没怎麽动的咖啡:“不管是乔小姐,还是郑小姐,她们都是又有美貌又有才华,气质还出衆的人,家境也好好。”
费郁林一条手臂搭在她身後椅背上面:“那两位的确是条件优秀的女性。”
李桑枝是乐意费郁林认同她看法的。
只是,她喜欢他喜欢的不行,正常反应是不开心。
李桑枝猛的扭头看他,眼泪在眼眶打转:“你在我面前夸别的女人。”
费郁林失笑:“小醋精。”
“才不是。”李桑枝定定和他对视,“我夸别的男人,你不会不高兴?”
费郁林唇边弧度依旧,眼底却没了笑意:“不会,这是你的权利。”
李桑枝在心里呵呵,虚僞的老男人。
她不看他,抿了几下的唇角轻颤:“你不在乎我,真正在乎一个人是有占有欲的。”
费郁林无声淡笑,占有欲和控制欲不可剥离,若真叫她深刻感受那样的爱,她就会哭得死去活来地说她窒息,她没有自由,犹如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得鸟。
“没有不在乎。”费郁林抚了下女友脸颊,“怎麽会不在乎。”
李桑枝靠在他肩头,听他问她不是在家打理菜地吗,到街上来做什麽,她有些惊讶,费郁林没看到他奶奶啊?
“就出来逛逛。”李桑枝撒谎,“买衣服。”
费郁林就带她去了商场。
她衣服都穿不过来,哪还需要买,但她要把谎言做实,就装作认真挑选了几身。
趁着费郁林在前台付款,李桑枝找准时机打澜庭府座机:“伯伯,请你不要把奶奶找我,带我出门的事告诉我哥哥。”
管家叹气,懂事的孩子让人心疼,可是,这哪能瞒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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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没午睡,她在等小孙子,又不想他过来,他不来就说明李桑枝没那麽重要。
她是老了,丈夫过世了,儿子也不在了,一群小辈还各有心思,可她对付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相当于是捏死一只蚂蚁。她把人捏死了,小孙子又能怎样,难道还要打她这个奶奶不成。
她之所以一直没动李桑枝,是觉得为个外人伤了祖孙情,不值。
佣人的通报声让老夫人回神,她看着走进来的小孙,试图在他身上找到兴师问罪的痕迹。
小孙面上的喜怒跟心里的喜怒不对等,难看透。
他心平气和地说,奶奶,不要再费心吓我小女友了,把她吓哭了,还要你孙子哄,何必。
老夫人听得老脸都发绿,她是真不明白:“郑家姑娘跟李桑枝长得一样,也入不了你眼?”
费郁林疑惑:“一样在哪?”
老夫人说:“不都是瓜子脸大眼睛白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