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事离开之后,萧霖川让傅琳将这份请罪书送去给太后。
傅琳不理解,便多问了一嘴为何。
萧霖川站起身,站在傅琳身后,垂眸正巧能看见她小巧的耳朵。
似是带着坏心眼的逗弄之意,他俯下身,像是要搭在她肩上一般:“这不是王传贵亲笔”
傅琳的注意力还在请罪书的内容上,听了皇帝的话,下意识问:“字迹不同?”
字迹不同旁人代笔也可啊。
“不,几乎一模一样”
傅琳从请罪书中抬起头来,这才恍然皇帝的呼吸离得太近,她偏了偏脑袋,不自然的说:“那定然是有什么细微的习惯,让您瞧出来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皇帝让她将请罪书送去给太后,也是同样的意思。
请罪书是仿王传贵的字迹写得,所以王传贵根本不是自杀。
既然是太后的人,那冤屈便留给太后处理了。
傅琳将请罪书用托盘盛放,捧着去慈宁宫了。路上冷风一吹,她清醒了几分。皇帝如此笃定不是王传贵写得,还要送去给太后。
也就是说,这一份字迹里,有什么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纰漏,这个纰漏太后也知道。
可惜她虽然能认出一些繁体字来,却有些复杂的不认得,所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勘破不了。
傅琳刚从养心殿出来,偏门里就走出一个暗卫,留下一张薄薄的纸。
萧霖川重新躺回软垫上,举起这张纸看了起来。
他当初选人的时候,挑的都是一些父母双全,且亲缘关系不错的男子。
等这些男子入了宫,就将他们的父母放在自己名下的产业里做事,身边都会有人看管。
有弱点才能让人放心使用。
方才那个暗卫是回宫之前就派去找福林亲生父母问话的,没想到消息回来的这么快。
不过几行字,萧霖川看完就借炭火烧掉了。
待到傅琳从太后那处回来,就瞧见皇帝似乎心情特别好,正用棋盘上的棋子在叠叠乐。
是的,用上头圆润底部平稳地棋子做叠叠乐。
他嘴角带着笑意,神情十分放松,瞧见傅琳敲门进来,只扫了她一眼。
傅琳无语的瞧着堆了五层的棋子,心想: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不拿翡翠玉石当宝贝。
这但凡摔坏一个,棋盘上的棋子就少一个,未来的珍稀文物也就不完整了。
但傅琳更疑惑的是,皇帝为何突然心情变好了?
难道是清河崔氏集体自杀了?
她不敢多嘴,只站在一边看他进行着无聊的小游戏,也算是瞧见帝王幼稚的一面吧。
玩了一会,傅琳就瞧见皇帝起了身道:“更衣吧”
于是又传唤了宫女送来新的衣裳和配饰,连带着手中把玩的暖玉也换成玉如意。
这柄玉如意不大,顶端嵌着一块红宝石,拿在皇帝的手上,更显得他皮肤白皙。
傅琳多看了两眼,就随着他摆驾去后宫。
此时天色要晚,到了用晚膳的时候,皇帝大病初愈,便依照规矩去后宫探望皇后。
宫人要去禀报,但皇帝却叫他们不用惊扰,只带着傅琳和两个随身太监进院子。
只走到寝宫门口,皇帝一人进屋了。
傅琳悄咪咪扫了一眼,就垂头站定。
屋内熏着清雅的陈皮香气,鎏金的铜炉中炭火正旺,皇后躺在软榻上闭眼小憩。
身后站着的宫女瞧见皇帝的手势,都悄然退下。
原本还有一位宫女在给皇后按头,这方手上动作停了,皇后便睁开眼,正要训斥。
就瞧见皇上了。
她支起身子,有些惊讶唤道:“陛下…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