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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羲和女神（第1页）
大日神宫的穹顶在震颤。
此乃大日之上帝俊与太一的化生之地！
只见十轮燃烧的日冕悬浮于殿内，其中九轮已然黯淡，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最后一轮金焰微弱地跳动着，映照出陆焱苍白的脸。
他跪在殿中央，三足蜷缩，赤金色的羽翼低垂，每一片羽毛上都沾染着下界的尘灰。
“父帝……”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火焰灼烧过。
帝俊背对着他，玄色帝袍上绣着的三足金乌纹路仿佛活物般扭动。
他的指尖划过其中一面破碎的日冕，裂纹中渗出滚烫的金液，滴落在地，灼穿出一个个漆黑的孔洞。
“你九位兄弟，都死了。”帝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七太子陆焱的指尖刺进掌心，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三日前，十日凌空。
陆焱记得那一日，他们九兄弟展翅翱翔于九天之上，大哥在身后追赶着。
炽烈的大日真火在他们羽翼间流转，云层被烧穿，大地干涸龟裂。
他们笑着，追逐着，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
——直到第一支箭射穿了挡在十弟身前，那大兄伯瑝的胸膛。
“大哥——！”
陆焱眼睁睁看着伯瑝的金羽燃烧殆尽，化作漫天火星坠落。
而后是第二支箭、第三支箭……九位兄弟接连陨落，他们的日冕轮在天穹上炸裂，火雨倾泻而下，焚尽山河。
他是唯一逃回来的。
浴日女神羲和立于大日神殿中的星河之池旁，那鎏金的裙裾被星光浸透。
她伸手拨弄池内星河，水波荡漾间，映照出下界的惨状。
东海之滨，扶桑神木焦枯，树梢上还挂着半片烧焦的金羽。
天山之巅，积雪消融，裸露的岩石被高温熔化成琉璃。
巫族、妖族、人族的部落俱化为焦土，哀鸿遍野。
她的指尖颤抖，一滴泪坠入天河，激起一圈涟漪。
“母神……”
七太子陆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羲和转身，看见唯一的子嗣站在星辉之中，赤金色的眼瞳里盛满恐惧和悔恨。
她抬手，指尖触碰他的脸颊，却摸到一片冰凉。
“你活下来了。”她轻声道，“可他们呢？”
“娲皇宫来人了。”，帝俊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陆焱猛地抬头。
一名青衣女仙立于殿外，手持娲皇令，神色肃穆。
“女娲娘娘有旨，七太子陆焱，即刻前往娲皇宫。”
陆焱的羽翼骤然绷紧，他看向帝俊，又看向羲和，眼中满是惶然。
“父帝……母神……我不想去……”
羲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决然。
“去吧。”她说，“这是你唯一的生路。”
帝俊没有开口，但他的沉默已是默许。
这是他能为唯一的子嗣所能安排好的，也是最优的路了。
陆焱站在大日神宫前，赤金色的羽翼收拢，像一只折翼的鸟。
羲和替他理了理神羽，指尖拂过他羽翼上的伤痕。
“记住今日之痛。”她低声道，“若你将来……还能回来，莫要再犯此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