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不管钱多钱少,这个费用都该我来出的。”
时子骞说:“不是说好我收养它了吗?这钱理应我付。”
展新月摇头:“那不一样,是我非要救它的。你要是坚持不说,我就自己去问了。”
见她态度坚决,时子骞总算松了口:“好吧,三百多。”
展新月显然不信:“你不要骗我,不是说要住院吗,怎么会才三百多。你放心,我的零花钱还是攒了很多的,我能付的起的。”
时子骞解释说:“动物看病没有人那么贵,确实只预缴了三百多。不过后面来接它出院的时候还要再缴一部分,加起来可能五百多块。”
展新月没养过宠物,对这些不太了解,她算了算物价,想着十几年前的物价是要便宜不少,也就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不过这会她才想起,她身上并没有带现金,便又补充说:“我明早去学校把钱给你。”
两人出了医院,外面日头仍盛,时子骞看了看天色,问她:“还回学校吗?”
这会大部队应该还没返校,秋游这天又不安排晚课,展新月想了想:“我不回了。”
“好。”时子骞说,“你家在哪?咱们一块打车。”
见他已经准备拦车,展新月忙说:“稍等一下,我刚才好像有东西忘洗手间了,我回去看一眼。”
她又进了医院,进门时回过头,透过玻璃门看见时子骞背对着这边站着,脚下步子一转,走到了收费处。
时逢工作日,今天这家宠物医院里没什么人,连带着收费处也是空空荡荡,里面两个工作人员正低着头玩手机。
展新月敲了敲玻璃,问她们:“打扰一下,请问刚刚那只狗的治疗费是多少?”
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在钱这方面。虽然刚才时子骞面色坦荡,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找了机会偷偷溜回来确认。
两个工作人员闻声抬头,其中一个脸上露出热情的微笑,说:“三百多,怎么啦?”
……
确认了价格,展新月终于放下心来,又刻意多等了几分钟才往医院外走。隔着医院方正的门,她看见时子骞依旧站在门口等她。
他正侧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黑下肤色冷白,眉目英挺,神情舒展。他身后,道旁树繁茂,碧绿的枝叶垂落而下,映着蔚蓝的天,浑然成景。
展新月停在原地看了几秒,推门而出。许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她还未走近,他已经回头看了过来:“拿到了?”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偏爱他,日光透过头顶的树荫落了一束在他脸上,将他的瞳色都映成了浅淡的棕色,晃得展新月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好半天才微微点了点头:“嗯。”
“那走吧。”时子骞说。
展新月站在原地没动,轻声说:“隔条街就是人民医院。”
时子骞静静注视着她,眼里显露出几分困惑。
阳光里她素净的脸像细腻的瓷,这会眉心微微蹙着,看向他的目光很认真。她说:“时子骞,你的手再不去看,真的要留疤的。”
等展新月回到家时已经七点多了,她站在门口将校服脱下来抖了半天,确保上面没有残留的狗毛才开门进了屋。
逄云正一个人在吃饭,听见门响还以为是展巍回来了,一抬头却见门口站着的人是展新月,连忙停下筷子问她:“怎么这会回来了,晚饭吃了吗?”
“还没呢,今天不是秋游吗,我就直接回来了。”展新月探头朝桌上看,“你在吃什么,我好饿。”
逄云起身去厨房给她盛面,“我下了点面,幸好今天下得多了点,我去给你盛一碗。你一个人回来的吗,怎么没让你爸去接你?”
“也没多远,我打个车就回来了。”展新月将校服外套团成一团丢进洗衣机,才跟着进了厨房,“可以多盛一点。”
“今天不是给你带了些零食吗,怎么饿成这样,学校中午没给你们午饭吗?”
说起这个,展新月突然想起包里逄云精心准备的饼干都还没来得及分出去多少,就只有时子骞拿了两块,于是心虚地转移了话题:“老妈,我今天做了一件好事,我跟同学救了一条流浪狗。”
“是吗?这么厉害啊。”逄云笑。
展新月解释说:“是医生厉害啦,我俩只是把它送去医院了。它看起来快死了,我本来没报太大期望的,没想到医生说可以救得活。”
“那它今天可真幸运。”逄云说,“不光遇见了你,还遇见了这么厉害的医生。”
展新月笑了一会儿,想起时子骞今天说要收养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