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催得紧,陆宴景守在床边等来了阿姨。并不怀疑阿姨照顾人的能力,陆宴景拿起西装外套匆匆出去。
阿姨在陆宴景家干了不知多少年,自己没有孩子,把这份母爱分给了雇主。
见许嘉清这样,不由也急了,一边走一边念叨:“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们就懂了。”
拿帕子去擦许嘉清额上汗水,嘴依旧不停:“有钱又怎么样,就算再有钱,生病了还不是人遭罪。”
意识朦胧不清,许嘉清竟然幻视母亲。
外面传来门铃声,阿姨以为是医生,连忙匆匆过去。
门刚一打开,就见季言生提着东西。
阿姨不懂家里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见到季言生,下意识就要帮他提东西。
这时的季言生,看起来就是个有些憔悴的人。
“我在附近酒吧通宵了一晚,实在困得不行,来舅舅这睡一觉。阿姨,舅舅呢?”
阿姨满得团团转,又是倒水,又是去给许嘉清换毛巾。
“先生出去了,我去替您收拾一下床。”
“不用了,我躺沙也行。阿姨我实在晕得难受,你能不能下去替我买点解酒药上来。”
阿姨有些犹豫,季言生又道:“没事,我替你看着人,有什么事我还在呢。”
眼见阿姨关门出去,季言生从沙上爬了起来。
哪还有刚喝完酒的样子,径直走到房间。
看着床上的许嘉清,头全都被汗沁湿。
蹲在床边,将他的手从被子里拉了出来,握在掌心。
许嘉清感觉来了人,侧着头企图去看是谁。
季言生知道他坏了眼睛,将手放在自己脸上,他和舅舅的骨骼走向几乎一模一样。
外甥肖舅,季言生第一次感谢这句话。
压低嗓音,企图伪装成陆宴景。
可许嘉清摸了摸,用气音准确无误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季言生。”
一时愣住,一动不动。
手还在往上抚,像大学时一样,从床上掉下。
季言生抱着他,不敢相信。
热得像炭火,他抱住自己的脖颈。
“你来带我走了吗,你来救我了吗,是你吗?”
湿热的呼吸打在脸旁,此时什么都不重要了。
季言生去摸许嘉清的头,将撩在脑后。
头上的疤,怎么也遮不住。
“许嘉清,你还记得我?”
意识再次朦胧,季言生将许嘉清抱起,拿了毯子将他裹住。
把他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用自己去替他挡风雨。
这个世界太痛苦了,你不应受这些苦。
我准备好死去,可你带我新生。
电梯往下坠,一层一层。
季言生想,他是什么时候爱上许嘉清的呢。
是初见时的太阳,还是许嘉清在寝室裸露着无比白皙而细嫩的脊背,或是那时月影在他优柔的肌上描绘,惑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