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她毫不留情蹬开江策,这样的拉扯之下被他带走了一大片衫。
江策又被踹回了床脚,愣愣看着手里那一大片软衫,又抬起眼。
薛婵歪在枕被上,甚至都懒得整理衣衫,就那样看他,微微冷笑。
“你要是想不起来,就滚下去!”
江策立刻在那想,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思绪里头翻来覆去。
薛婵静静看着他绞尽脑汁,把头抓得一团乱。
灯烛“啪”爆了一声,江策状似恍然。可是想起来的一瞬间又更失落了,甚至羞怯难言。
“我……”
薛婵挑眉:“说啊,你那时说什么了?”
江策立刻道了谦:“对不起。”
“我让你说。”
他嗫嚅着开口:“我说……我说你是……”
“是什么?”
“坏女人……”
薛婵懒懒撩开头,江策立刻上前道歉。
他去拉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蹭:“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我不是真心的,我就是觉得你没有想我想的多,有些不平衡……”
薛婵却灿然一笑,屋内的烛光映在她脸上,更显幽柔了。
“不”她抬脚抵在江策腹上,笑吟吟开口。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就是很坏。”
她笑得柔情灿烂。
“你现在难受吗?”
“难受”
“你想要吗?”
“想”
薛婵笑着抬起下巴,垂下眼,睥睨他。
“求我”
“我求你,求你……”
薛婵慢悠悠挑开他的衣襟,露出大片胸膛。她伸出手,指尖一点点游走,却在心口旁骤然停下。
那一处横错着无数伤疤。
她低下头,看着那心口旁一个硕大的、已经愈合的伤口,几乎是从前胸到后背,捅了个对穿。
薛婵放下掌心,感受着一条条粗砺突起。原本的低缓丘陵,此时早已变成了高壑幽谷。
直到两枚分离已久的玉璧嵌合在一起的时候,他仍旧觉得恍惚,整个人飘飘然。这一切都有些不太真实,只有缠在他手上的一缕缕头将其牢牢绑在世间。
江策混沌中看见一颗颗莹珠落在身上,每每想要去接住那珠,又被薛婵压回去。
压到后头,彻底沉沦不起。
外头起了阵窸窸窣窣声,隔着窗能见碎影纷飞不断。
朝溪的第一场雪,就这样落了下来。
江策枕在她膝上,环着她的腰,又想起昨天她在去放了水灯时在上头认真写了字。
“你那水灯上写了什么?”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他没有再问,只是把脸埋进她怀里,轻轻闭上眼。
承平十八年至今。几经风雨,又历春秋,数观柳绿荷枯,草衰雪降。
现重逢,静听窗外飞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