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听了她的解释,不但没有释怀,相反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更臭了。
“当时你也是一样?”
桑余没听清,“什么?”
哪吒已经端起酒爵饮酒。
明日还要赶路,所以酒宴只是点到为止。没有通宵达旦。
酒宴散后,桑余往自己暂居的住所去。衙署里没有女奴婢女,所以这会儿也只有她一个人。
脚下撞在石头上,身形踉跄,手臂被一只手扶住。
“哪吒?”桑余借着月光看清楚少年的眉眼。
“你怎么在这?”
“睡不着。”
哪吒回答简单直接。
桑余无语的叹了口气,“那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天?”
哪吒嗯了一声,提着她径直上了屋顶。
桑余等了小会,没听到哪吒开口。别人喝酒之后,特别喜欢说话,哪吒倒是与众不同。
“明天是不是要送武成王去西岐?”
哪吒点头,“不过只能送他到半路,不是直接送到西岐去。反正日后我也要去西岐,不急在一时。”
桑余听后望着哪吒,哪吒察觉到她的注视,回头过来,“怎么了?”
“就是觉得,真好啊,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桑余仰望着天上的明月,“这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一直坚持着。但是这里头该如何做,却是抓不住头绪。只能一切走一步看一步。
不像哪吒这样,目的明确。
“我总觉得在这里自己像野草一样,随风飘随风长,以后会怎么样,完全不知道。”
哪吒望着她,她的脸和眼里盛满了月光。
皎洁又旖旎。
桑余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肩膀一重,是哪吒靠了过来。
之前喝下去的酒,在这个时候使出了威力,哪吒只觉得躯体里热得过分,连着头脑也在月色里不甚清晰。
桑余碰到他的手,被上头的温度吓了一跳。
“醉了?”
哪吒摇摇头,身子从她的肩头落下去。桑余吓得赶紧捞住他,免得哪吒从屋顶滚到地上。
他的头靠在她的腿上,直直的望着她。
少年人也在月光里了,他眉心那道朱红的印记在雪白的月色里,和那明艳无双的面于月色里生出了勾人的妖冶。
桑余伸手触碰上了他眉心上那道朱砂印。
哪吒闭眼,感觉到她指尖在额头那道印记上摩挲。她的触碰是好奇的,但是肌肤相触里却生出别样的酥痒。在夜色里,混杂了月光和草木的气息,冲击他的心口。
她身上残留的浅淡粟米酒的味道,混杂了她本身的芬香,搅和得他口齿生津,内里全是乾元山的那个仲春。
她是随风生的野草,那么他就让她扎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