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将视线扫过在场的顾晟、宋裕、祁倦秋,过往种种串联在一起,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他一直以来都不愿看见的事实。
季沉就这样缄默良久,久到归于平静,褪去了任何表情与伪装,用最纯净的眼神望着她:“a女士,是你吗?”
温野面无表情:“是。”
季沉似乎也并不意外了。他再次向前跨了一步,近到两人的距离不过半米,近到宋裕和伊戈尔的枪齐齐对准了他的脑袋。
他目不斜视,只望着温野:“初见时,你是故意撞我车的吗?”
“是。”
季沉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眼眶红,语气激动:“温野,从始至终,你都在利用我吗?”
“我在畅想我们未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心底笑?”
“你和谁在一起了?你的真心在谁那?”
“你和我口口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恨我?”
“温野!你就没有,哪怕一刻,就一刻,喜欢过我吗!”
季沉愈失控,他摇晃着温野双肩,企图在平静之外看到一丝其它的表情。
可是他失望了。
温野面无表情地回答他:“我对你,没有喜欢,也没有恨。”
没有喜欢,也没有恨。
季沉抓着温野的手渐渐松开了。
他干笑了两声,那声音苦涩极了。曾经意气风,将一切掌握手中的季沉不再,只余一具幻象破灭的空壳。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他疯。
除了俩人,没人知道那几张照片是何意味,也没人知道季沉为何突然疯,帝位空悬,在场之人各怀鬼胎。
“顾晟,把直播打开。”季沉突然说道。
顾晟顿住了。他已隐隐猜到了季沉与温野之间的种种,也预测到了接下来的展,作为帝位授受人,帝国军工的席,帝国唯一可以改变事情走向人,他不该打开直播。
可出于私心,他又想打开直播,这一秒,他和季沉所想大概是相通的。
他也就顿住那么一秒。
一秒后,帝国直播恢复,所有人都看见了授受台上的画面。
是以,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咄咄逼人、有理有据地将季流霜处置的季沉,在这一刻,夺下了警卫的枪,朝着自己的胸口——
“砰!”
血,溅向天空。
随着他的倒下,一桩桩被埋在深水中的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季流霜并不是大帝的女儿,季沉也并不是大帝的儿子。
大帝的女儿是温也,而大帝的儿子早已不知所踪。
两个冒名顶替的子嗣,造成了这场闹剧,也造成了温也与大帝天人两隔。
举国上下,所有人都在为温也的过往叹惋,好好一个孩子蒙受了这种被冒名顶替、残害全家的人祸,却要走如此远的路,才能拿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于是,便对这位经历坎坷的新帝更加宽容,但新帝上位后不到三天便重整了举国上下,形式手段狠辣果决,众人无不佩服。
宋裕被温也提拔成了第一议政员,所有政策、国情都由他最后把关,每日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