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般的缚灵者来说,‘月之使徒’可能是极为可怕的对手。
作为【月读】的使者,他们拥有着寻常人难以想象的伟力。
但源辉是【犹大】的幼体,莎兰是【圣彼得】的半身,玉藻前是【金毛玉面九尾狐】的意识。
这三人,本来就是完全超脱了一般缚灵者的存在。
对于寻常缚灵者来说极为可怕的‘月之使徒’,对于这三人来说,甚至连造成些许麻烦都做不到。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月之使徒’甚至根本没有办法来得及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就被近乎全力全开的莎兰完全地压制住了。
那甚至连秒杀都算不上,‘月之使徒’根本就没有在这位【圣彼得】面前出手的资格。
虽然这只是第一波而已。
但如果‘月之使徒’都是这样的土鸡瓦狗的话,那么无论有多少波,源辉等人也根本不会惧怕。
完成《竹取无语》,改变最终结局,接走自己的母亲。
对于源辉来说,其实就是如此简单。
但是——
他却并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因为他看到了。
他的母亲并不是唯一一个被困在这个世界的人。
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其前身都是误入了这个空间的人类。
不,不只是人。
就像【阿黄】一样,【月读】甚至会将人的灵魂塞到其他生灵的体内,强行扭曲人的天性,只是为了满足她的恶趣味。
在源辉看来,【月读】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法被称之为‘神明’。
而是‘邪魔’。
“我在读书的时候,曾经读到过这么一个故事。”
源辉的声音,仿佛波纹一样在这个空间里慢慢漾开。
“那是孟子和齐宣王的故事。”
“齐宣王向孟子询问治国之道,在被回答说是【仁德】后,觉得自己没有这种品德。为了说服他,孟子讲了齐宣王的一段事迹。”
“有一天,齐宣王坐在大殿上,看到有人牵着牛从殿下走过,便问‘把牛牵到哪里去?’”
“牵牛的人回答:‘准备杀了取血祭钟。’”
“齐宣王便说:‘放了它吧!我不忍心看到它那害怕得发抖的样子,就像毫无罪过却被判处死刑一样。’”
“孟子便对齐宣王说,这样的【不忍心】,便是【仁德】。”
“君子对于飞禽走兽,见到它们活着,便不忍心见到它们死去;听到它们哀叫,便不忍心吃它们的肉。所以,君子总是远离厨房。”
这就是著名的‘君子远庖厨’的故事。
“虽然不会自诩君子,也不想要被称赞为【仁德】,但是——”
“就这么让我对其他的境遇视而不见,转身去心安理得地享受美好青春什么的,我实在是办不到。”
“更何况,我还对其他人有过承诺,说会带他们离开这里。”
源辉的心中,此时浮现出了【阿黄】那巨大的身躯。
不止是这只巨熊。
类似的承诺,他还对许多人许下过。
“我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愚蠢。”【月读】并没有被少年的话语所感动,而是冷冰冰地做出了自己的评价。
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就这么俯视着眼前的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