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如此见不得儿子与舒儿好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犹如一块块巨石砸到老太君心口,疼得她胸口越绞痛起来。
儿啊,母妃是真的上不来气,难受啊!
没演戏,没演戏啊!
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老太君痛得直想哭,偏生两只干瘪的眼睛只是干哭,眼泪都没挤出一滴。待终于流出眼泪时,木邵衡已经拂袖而去了。
“儿啊……儿啊……”老太君看着儿子气恼离去的背影,哭得泪流满面。
这一刻,老太君分外怀念月华长公主,当年月华是她儿媳妇时,儿子与她的关系多么亲密无间啊。
无论何时闹出婆媳矛盾,儿子永远都会站她这边的。
从未力挺过月华啊。
哪像现在?
啊——
老太君简直要疯了!
论美貌程度,傅玉舒明明还比不上月华,论家世背景,傅玉舒也比月华逊色不止一成,怎的傅玉舒偏偏就住进了她儿子心里?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老太君宁愿回到月华长公主时代,回到那个儿子心底只有她这个母妃的时候。
那会子,她多幸福啊,孙子(傅凌皓)和儿子都跟她一条心啊。
哪像现在?
孙子儿子都站队傅玉舒去了,压根没人留守在她身边,哪怕一个都没有。
没有啊。
“傅玉舒,你个专勾男人的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迟早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你给我等着!”
老太君在这边疯时,那边,她的娘家侄儿沈奕笑,则在小心翼翼地讨好蝶衣。
“郡主,表哥来探望你了。”沈奕笑一步跨进蝶衣的院门,冲着凉亭里画画的蝶衣,露出他自以为好看的笑容。
要知道,他的笑容很有魔力,在西南时不知迷倒了多少妙龄少女。
岂料,他笑了半日,也不见蝶衣转过头来看他。
仿佛世间没他这个人似的。
沈奕笑顿时尴尬了。
不过,他到底是个男的,为了追求心爱的姑娘,脸皮多多少少还是很厚的。只见他鼓足勇气,径直逼近了凉亭。
“郡主,你在画什么?画的可是京城秋景图?”
结果,话音未落,就瞧见蝶衣画的是一幅肖像画——一个青年公子哥,眉眼间带着股书生气,一看就文采斐然那款。
“他,他是谁啊?”沈奕笑微微有些吃醋。
却见蝶衣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大声道:“他,你都猜不出来是谁?真是够笨的!跟你姑母一样笨。”
不愧是一个祖宗生出来的,要蠢蠢一窝。
沈奕笑:……
他还是第一回领教蝶衣的伶牙俐齿,颇有些不适应。
这时,却又见蝶衣大大方方介绍道:“看清楚了,这位风度翩翩的青年,便是我的心上人,上回就跟你说过的,我王嫂她三叔。”
沈奕笑:……
长这么大,接触过那么的少女,还是头一回见……还没定亲的少女,口口声声将“心上人”三个字挂嘴边的。
这蝶衣郡主真不愧是戏班子里长大的啊,就是与王府里规规矩矩长大的郡主们不同,太有个性了。
他喜欢!
于是,沈奕笑只在最初怔愣了一下,旋即就更加双眼放光地盯住蝶衣了,像盯着一个刚刚出土的地下宝藏似的。
彻底被蝶衣的个人魅力所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