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绵的檀木香弥漫在铃音的声纹里。
“月蕴溪……”她声音发颤,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你再这么玩一下试试?”
始作俑者低轻地笑了声,慢条斯理地倾倒手里的小瓶子。
好凉……
鹿呦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就想往爬一步。
脚腕一下被圈住。
“跑什么?”
后面的人手扶在她髋部,往上提拽了一下。
她胸腔便坍塌了下去,沉向地面。
再熟悉不过的瑜伽体式,大猫伸展式的姿态,让她像只伸着懒腰的麋鹿。
月蕴溪的嗓音腻在浓郁的檀香里,温柔得不像话:“好了好了,乖哦,别动。”
像极了小时候给屁股针的护士姐姐。
轻声细语地哄骗,冷酷无情地推进针管。
鹿呦倒抽了一口气,发箍上的耳朵动了动,她按放地毯上的手不自觉地蜷起,抓出几道指痕。
“好可爱……”月蕴溪碰了碰摇摆的小鹿尾巴。
鹿呦克制不住地轻哼了一声:“……你别动它。”
“噢。”月蕴溪当真乖乖地不动了。
鹿呦快哭出声,“……关掉。”
“不要。”这人罕见地不顺着她,执拗出一股小孩子的语气,“小鹿摇尾巴,很可爱。”
不适应。
鹿呦弯曲手臂,偏过头将脸侧埋在臂弯里,呼吸急促地收敛在压抑的呜咽声里。
感觉到滑腻柔凉的掌心顺着她的后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却是激得她皮肤一阵颤栗。
壁炉里木材被烧得噼里啪啦,小铃铛细细微微地晃响在白瘦的脖颈上,仿佛只是大幅起伏的呼吸所引起的震颤。
脸颊很烫。
一时分不清是被火光照的,还是长岛冰茶的酒劲上来了。
亦或者是因为掺杂太多成分的感觉——过多的羞涩感,犹如灵魂被焦灼的支配感,以及微妙的期待感。
搅和在一起,像一杯断片鸡尾酒,呛口又上头。
微醺里衍生出半清醒半疯狂的兴奋。
似一把静卧在火光里的大提琴。
渴望大提琴家那双巧手,尽情地在弦上奏乐,技巧、力量与速度,把毕生所会的都用上。
奏响她身体里华彩。
想要彻底的疯狂。
又是一个等待时机上场的钢琴家。
期待着给她看中的那架姿态优雅而松弛的钢琴调律,她会很细致地从低音区调教到高音区。
清醒地看着这架漂亮的钢琴,在她手下一遍又一遍地被奏响,被弹坏。
想看她因自己而癫狂的模样。
而此刻,鹿呦在体验着前一种。
她的大提琴家,是个醉酒的坏小孩,漫不经心地,控制她在崩溃的边缘,
迷蒙的视线里,是从她脖颈项圈延伸出去的水波链,尾端缠绕在素白的手上,被精油浸润过的手,像盘到莹润发亮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