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蕴溪倏然停下,转过身来。
鹿呦紧急收了步子,往后退了两步,正准备绕到月蕴溪身后,继续做跟屁虫。
月蕴溪立即伸手,将她手臂一捉,凑近了,笑意里漾着几分狡黠:“那我等着你回来狠狠报复我。”
不舍的情感一下就涌了上来。
鹿呦眸光轻晃了晃,环抱住了她的腰,将脸都埋在她肩窝处,“我一定一定赶在——”
“赶不上也没关系。”月蕴溪打断她,柔声说,“尽管去做你要去做的事,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不用觉得抱歉不能陪我跨年,中国年我们会一起过就行了,如果赶不上音乐会也没关系,我以后的音乐会有很多,你可以随时来做我的特邀嘉宾。而且你看,我还要练琴,我也做不到丢下这件事不管去陪你。”
她把话说得如此体贴。
但鹿呦知道,她打断她的话,就是怕存了希望,再生失望。
心口处的一种情绪,漫涨而出,分不清其中成分,只知道是暖热的,将她整个人都充盈其中。
鹿呦脑袋在月蕴溪怀里很轻地蹭了蹭:“你这样我更愧疚了,更舍不得走了。”
月蕴溪贴在她耳边,“那……弥补我一下?先做个温柔的快乐事?”
气音落在她耳边,仿佛一捧细流,蜿蜒地溜进耳内,让人心里都痒痒。
鹿呦本能地后仰避让,却是被月蕴溪箍着腰,俯身以齿尖轻轻咬在她耳垂上。
触电一般的微麻感,直蹿到头皮,将所有的郁闷烦忧都震得烟消云散。
也将矜持犹豫都打消。
鹿呦化被动为主动,勾住月蕴溪的脖颈,一边凑拢过去深吻,一边急不可耐地脱下身上繁复的束缚。
她被勾出太多的感觉,迫切地想要疏解。
疯狂地想要在离别的前夜,被月蕴溪的柔情蜜意给填满。
可对方却将粉色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慢腾腾地套在了她指节上。
而后,转过身,撑着镜前的栏杆,沉下腰,偏过头来看她。
一头弯卷的长发,犹如飘摇的水草,从前面甩到白皙的脊背,镜子里显出形状姣好的绵软,白得晃眼。
往上,对上两分迷离雾蒙的眼睛,里面盛满了邀请之意。
她像一只水草化成的妖,特地来勾魂夺魄的。
鹿呦呼吸一下就乱了。
完全顾不上自己。
镜子前的壁灯,漏下澄黄色的灯光,淡淡的,像纱帘透出的月色,朦胧地撒落在面前人瓷白的脊背上。
像一只窄腰髋宽的玉壶春瓶,承接两株细枝,倾倒一摊雪水,兜住一个春天。
最后,月蕴溪一条腿搭在栏杆上,与平时正经锻炼后一样的拉筋姿态,囫囵吞到指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