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槊回到巴东县衙的时候,玉萦正坐在廊下翻书。
赵玄祐自已说了不要她照顾,她也乐得清闲,由着元缁服侍他,每日翻翻书、写写字。
听到树上的响动,玉萦蓦然抬起头,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具。
她不敢作声,忙往旁边的耳房走去。
温槊紧跟着她进了耳房,将装着解药的白瓷瓶交给玉萦。
“卢杰说一日吃一勺,等到一瓶药吃完就无碍了。”
玉萦握着白瓷瓶,抿了抿唇,抬眼看向温槊。
温槊会意,低声道:“他说,你不必愧疚。”
不必愧疚?
玉萦听到这四个字,心中猛然一凛,到了最后,他还在为自已着想。
“知道了。”
玉萦的声音很低,顿了顿,她抬起头感激地看向温槊,“跑来跑去真是辛苦了。”
温槊闻言皱了下眉:“跟我说这些干嘛。”
他们之间原不用这么客套的。
玉萦笑了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屋送药过去。”
“嗯。”
玉萦转过身,连连深呼吸了几下,等着心绪平稳,拿着瓷瓶往正屋去了。
自从那日他贸然坐起身拉扯到伤口之后,这几日他都老老实实地躺在榻上。
听到玉萦的脚步声,他转头看过来,眉间微微一动,朝玉萦露出些许笑意。
他苏醒过来后,玉萦虽仍住在这小院里,却一天跟他打不上一个照面。
玉萦道:“的确有事。”
“你说。”
除了要离开他,他什么都能答应。
玉萦走上前,把手中的白瓷瓶拿了出来,放到他的枕边。
“这是软骨散的解药,你每日服一勺,等到一瓶药吃完就没事了。”
赵玄祐闻言,倏然支起了半截身子。
“你去找他了?”
见他紧紧盯着自已,玉萦没有说话。
片刻的沉默对视后,赵玄祐眸中的紧张渐渐散去。
玉萦一直在县衙里,如何能去找裴拓。
“你受伤是因为我推你下水,帮你寻了解药也算是给你赔罪。”
“你怎么得的药?”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你身边那个人?”
“这应该与你无关吧。”
赵玄祐听着她的话,眼中的眸光沉如深渊,泓邃难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