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没事你就回去吧。”马东道,“我跟你说可别忘了,别再跟李大山瞎搅和了。”
“那肯定忘不了。”马明远站起身来,边走边道:“我慢慢就跟他决裂开来。”
“慢着!”马东喊住了马明远,指指茶几上的香烟,“按我说得做,把它带走,还用报纸裹成原来的样。”
“嗯。”马明远犹豫了下,回头拿起香烟裹了,夹在腋下,“也成,回去还给李大山那犊子。”
送走马明远,马东摸着头皮笑了,“李大山,你小子不向我低头,就别想舒坦!”
马东说对了,李大山的确不舒坦,在外打工是挣了点钱,但心里头憋屈着呢,把姚小红丢在家里,一天到晚是个心事,他知道媳妇在家挺招眼的,在乡中心小学也一样,就怕被男人给勾了。而男人当中,他最担心马东,尤其是听姚小红说马东帮忙把她从幼儿园弄到小学部,更是跟没头苍蝇一样急转了,所以要让姚小红随他一起打工,不过打工是个苦日子,而且接触外面的男人机会更多,也不放心,没法子,最后还是回老家里来。
回到老家想开厂子,也显摆显摆,好证明他李大山是个能耐人,可哪里又想到开厂子受限制,先是县环保局闻风而来弄了个下马威,弄得他提心吊胆,随后乡里又下了指示,村部连一分地都不批。这下,他彻底没了辙,两手抱着脑袋窝在家里,想了半天才觉得这事蹊跷,就琢磨着是马东做了手脚。不过这也没法子,那手脚做得滴水不露,只有干瞪眼的份。后来想想事情不能拗着,得找马东疏通疏通,但自己又拉不下脸来,于是就派马明远去公关。
谁曾想到,马明远被马东给反公关了,跟他已经不在同一个战壕。
就说马明远,回到村里有点目空一切,马上就到药材基地上班了,也不把李大山放眼里,平日里受他白眼够多了,也该扬眉吐气一番。
李大山不知情,还跟大老爷似的,拉着脸斜着眼睛喊马明远,“明远,事情咋样了?”
马明远很随意地应了一声,“哦,厂子的事不好搞,八成是黄了。”
李大山一听,五窍冒烟呐,马明远这小子吃错药了是不,这态度说话?马上,眼睛一竖,“明远,咋了你?”
“没啥呀。”马明远轻笑着抖抖肩膀,“你看我咋了?”
“我看你小子欠抽!”李大山一直腰杆,使劲甩下了手里的烟屁股。
“唉,我说大山,你咋回事?”马明远毫不示弱,“你说这好几年了,我跟你后头被你指使来指使去的,你还不满足?”
李大山一听,马明远这话里有话,而且还底气十足呢,立刻用一副训斥的口气说道,“明远,今个咋了,马东把你给你弄糊涂了?告诉你可别犯傻,别被马东那东西忽悠几句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大山你说这是啥话呐。”马明远道,“我马明远怎么说也是个爷们,做事有自己的主见,用不着你给我指三道四。”
李大山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马明远已经不是昔日的马明远,被马东给洗脑了。想想吞不下这口气,便歪着脑袋指着马明远,“马明远你得清醒点,你对他家做过那么多坏事,我只要随便透透风,他马东不剥你三层皮就算你走运!”
“我,我做啥了?”马明远气势一弱。
“那年谁把他家刚种下的萝卜和豆角趁夜给翻了?还恢复成原样,弄得马和平还以为是买了死种子!”李大山道,“还有,马和平的粪桶底子,谁偷偷给钻了个小孔,弄得他挑粪水洒了一路?还有……”
“行了行了,你说啥呢,就那点破事,都过这长时间了谁还在乎!”马明远有点不耐烦。
“别说不在乎,果树园砍果树的事在不在乎?”李大山仍不罢口,不过他忘了,砍果树的事他也有份,而且他砍得并不比马明远少。
这一下,马明远算是反省过来了,当即一摞袖子,“李大山你别得意,砍果树的事你没份?”
李大山一听,有点萎,急忙摆摆手,“算了马明远,我不跟你嚷嚷了。”
“你不跟我嚷嚷,你嚷嚷完了是吧!”马明远得了势,哪里肯让步,“李大山,别的我就不说了,你在外面打工那会干得那些好事,我稍微跟你女人姚小红说说,你看她还给你上床?”
这一下,李大山彻底蔫了,嘴里“切切”喷出两股气,扭头走了。马明远跟宁娃的大将军一样,两手叉腰,仰着头眯视着李大山落败而走。
李大山回到家中,把马东的话都对田红梅讲了,说以前是乱怀疑瞎猜测,看来她好真没被马东睡过,还告诉田红梅说马东要帮他弄到药材基地去。
田红梅听了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可以不再为马东有没有睡过她的问题而抗争了,忧的是她不相信马东会帮马明远弄到药材基地去,怕事他又要耍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