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老刀指尖敲着地图上的军区位置,“末世刚开始时,军队肯定优先控制大型物资点,要么运走,要么就地驻守。咱们再在城里耗着,纯属浪费时间。”
谢铭抬起头若有所思:“那我们现在就出去昆市吗?”
“洛城已经不值得我们费时间了。”老刀说出这几个字时,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要去昆市那边,洛城出城的路倒是有好几条。但是据我所了解到的,如今只有城东的那座桥才能出城了,就是我家那边那座。其他路都被废弃的车子给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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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我们刚到洛城那天被老刀带回他家时,从他家楼上看到的那座桥。当时桥上还有障碍物和人,老刀提到过说是红十字会的人,他们在桥对岸设了临时医疗点,说进去要交不少物资。但是我们也没打算进去他们的临时医疗点,最多就是经过。而且我记得当时我从望远镜里看的时候,看到了桥下的水面有东西移动。
我把我那天看到过的情况再次提了出来。
“要想出洛城,那里是最快最方便的路。”老刀看向我:“我建议今晚就动身,趁夜出洛城。如果桥下真的有什么鬼东西,那也得去了才知道。”
“我没意见。”我看向谢铭,他手里抱着安安哄睡,用力点头:“早到昆市,心里早些踏实。”
商量完,大家还是先补觉,睡觉的时候仍然是集中在客厅,这样能节省不少冰块。
再次醒来时,窗外已经挂着昏黄的夕阳。晚饭吃得简单却热乎,一锅韭菜鸡蛋馅的饺子,配凉拌菜,小思忍不住都多吃了两碗,这孩子最近吃得越来越多,在开始长身体了。
饭后大家开始收拾行装。“出前,把这栋楼搜一遍吧。”老刀突然说,“万一有能用的东西呢?反正也耽误不了多久。”这个提议大家都赞同。
我们从三楼开始,脚步放得极轻,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扫过。
o室的门一推就开,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客厅里摆着张婴儿床,上面的被褥已经烂成了碎布,墙角缩着一具干尸,怀里紧紧抱着个褪色的布偶,骨头缝里还卡着几片布料,看样子是位母亲。小思看得眼圈红了,拉着我的衣角往外走,谁都没碰屋里的东西。
o室是反锁的,老刀用工兵铲轻轻一撬就开了。里面是两居室,主卧的床上躺着两具白骨,身上还盖着被子,床头柜上放着两个杯子,杯底结着黑褐色的垢。次卧的书架上摆满了医学书,小思眼睛一亮,蹲下身翻了翻:“都是外科的!说不定有用。”他手一挥,半书架的书就进了他的空间。
四楼的几户大多空着,像是早就被人搜过。o室的冰箱里冻着几块肉,已经黑得绿,打开时一股恶臭差点把人熏晕,老刀赶紧关上,用工兵铲把冰箱门钉死了。
到o室时,谢铭突然停住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指了指门锁——那是完好的,甚至能看到门链从里面扣着的痕迹。
“里面有声音。”他压低声音说。
我们屏住呼吸,果然听到门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挪动东西,还有压抑的咳嗽声。天虎的耳朵贴在门上,喉咙里出呜呜的低鸣,被老刀按住了脑袋。
“走吧。”我朝楼下努努嘴,声音轻得像耳语。没人反对,我们悄声退到楼梯口,连手电筒的光都调暗了些。末世里,不是所有相遇都意味着结伴,有时候,不打扰才是最安全的距离。
o室的门是被撞坏的,门框上留着几个碗口大的洞,像是被变异体的爪子抓的。客厅里一片狼藉,电视被砸得粉碎,墙上的婚纱照裂成了两半,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柔,如今半边脸被蛛网糊着。老刀在衣柜里找到件冲锋衣,口袋里还揣着个打火机,他随手扔给谢铭:“拿着,说不定能用。”
搜完最后一户,我们在一楼汇合。没人说话,但手里都多了些东西——我找到个太阳能充电宝,小思捡了个儿童保温杯,谢铭揣着那只打火机,老刀则多了把水果刀。
“走了。”我低声说。
手一挥,越野车就出现在楼前的空地上。老刀坐驾驶座,谢铭副驾,我带着和小思坐后座。天虎和闪电跃上车顶,托尼和迪卡仍然趴在车尾箱,豌豆一飞冲天。
引擎动的声音很轻,轮胎碾过碎石路时几乎没声响。车开出小区大门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居民楼,五楼的某个窗口,似乎有微光闪了一下,又很快灭了。
“坐稳。”老刀说了两个字,方向盘轻轻一打,车子朝着城东大桥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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