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虞王已然话,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慕琋没法装死。
“臣……”慕琋喉咙干,大脑飞运转,寻找脱身之策,“大王有命,臣就是死在祭坛上也义不容辞,只是臣实在不懂术法,就怕拖了国师后腿,反而耽误大事。”
国师咸淩好死不死,也是刚喘过气儿来:“无妨,吾亦曾亲见世子‘降神’,世子天生玄灵,万中无一。”
呵呵,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就是非上去不可了。
慕琋无法,向虞王一揖:“臣遵命。”
“世子……”慕珣还不放心,“我陪你上去。”
“不必。”慕琋将剑还鞘的功夫,反手安抚慕珣。
随后,她一步步来到祭坛之上,先向妍雅公主的方向颔示意。
这才现,妍雅公主面前的凤鸣琴弦上隐隐血滴。
“公主刚才受伤了?”慕琋忍不住上前关切。
“无妨。”妍雅公主眉心一缕红色火焰越是靠近,越看得分明。
慕琋盯着眉心那一缕火焰,万分心虚,公主是真玄女,而她不过是个假冒的:“我……我一点儿术法也不懂,一会儿该怎么做?”
妍雅公主了然一笑,轻柔婉约:“无妨,世子只管坐去那边,什么也不做就是了。有本宫在,不必惊慌。”
“呃……”既然妍雅公主都这么说了,慕琋也不再多问,回身只管去申伦空出来的位置盘膝坐下。
再往祭坛下望上一眼,申伦受伤已经不知被送去了哪里,下方倒是站了慕珣仰头守护。
慕琋与那平湖映月的眼眸一对,一瞬间的安心,一瞬间的沉溺。
祭礼重新开始,国师咸淩举起法杖,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
其弟子咸今亦随同低诵,努力呼应着咸淩,时不时睁开眼睛向师父身影一瞥。
妍雅公主坐于凤鸣琴前,似闭目养神,并无半点动作。
慕琋本无事可做,最后盯向邪巫虬褫。
黑底金纹面具之下,也不知刚才这人是否也受了伤。
但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始终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随着国师重新开始祭礼,他亦开始重新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慢慢地,慕琋开始感觉祭坛之上场域变化,似乎有一股无形力量把祭坛与“刺客尸山”相连。
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探入尸山之中,贪婪地汲取着亡魂的恐惧与不甘,壮大自身。
慕琋多少明白过来,原来这邪巫上祭坛的真正目的是要暗中吸收邪恶法力。
若是如此,怕妍雅公主若不主动攻击虬褫,虬褫或许还不会还击。
这样一想,慕琋不由得又望向妍雅公主。
妍雅公主自然也感受到周围气场变化,秋水凤目不睁,但终于开始重新拨动琴弦。
一股无形的、清正平和的气息自琴身再度缓缓流淌而出,如同初春解冻时山涧流淌的融雪之水,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与洗涤一切污浊的纯净,无声无息地融入那浑浊的能量场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