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有只能托付终身的男子可进未嫁女孩闺阁的说法,想到这,他殷切抬头。却只见言清正专注净手、准备针包,为给他治疗做准备。显然不曾有其他多余想法。“清妹,我没什么大碍,便不必费心医治了。”他脚尖向外,有拔腿而出的冲动。女孩还小,有些规矩或许不清楚,但他不能不管不顾。他一个大男人擅入女子内阁,若是传出去,只会污了她的名声。尤其她如今已是神女,稍有不慎,可能成为其他人诟病她的话题。并非人人都敬神畏神,有些人更享受将圣女拉下神坛的滋味。敛去眸底一抹暗色,他拉了拉身后背着的箭筒,朝言清点头后,就要离开。言清姣好面容骤然冷沉,生气的说:“图桑哥这是不相信我?”“怎么会。”图桑立刻摇头。她继续虎着脸逼近:“那便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图桑面染霞红,迟疑片刻。见她挽起袖子有上前帮他脱衣的架势,不由拽紧了胸前的衣服,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自己来。”虽相处的日子不多,但女孩说一不二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不然也不会任格桑和其他人如何挽留,她也不肯多待一天。他动作迟缓的放下箭筒和长弓,解开衣襟的时候,脸上的绯色已悄然往脖颈爬了过去。“裤子……”言清出声。青年虎躯一震,忙拽紧了腰带处,瞪大眼瞧着她,嘴唇抖了抖声音都在打颤:“不、不用吧。”言清轻笑:“嗯,我只是提醒图桑哥一下,不用全部脱光。”她打量着男人的身材,眼里流露出几分欣赏。图桑身上也有些陈旧伤,但跟狼少年羌执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只是他皮肤偏白,便衬得身上的疤痕更突兀些。图桑身上的肌肉并不夸张,尤其是胸膛,肌肉线条完美流畅,只因常年挽弓,而手臂显得更壮硕些。被她这般大咧咧盯着,图桑浑身都火辣辣的,羞耻感跃然于陷入红温的肌肤上。他轻咳了声:“清妹。”言清经过提醒,才收回视线,冲他挑高眼尾:“图桑哥不必害羞,合格的大夫不会对病患有非分之想。”她右手举高到耳侧,像是在对他起誓。图桑喉结滚动了下:“嗯。”只当她靠近时,他整个人好似在岩浆中炙烤。他怕的是自己起不该有的心思,对她有非分之想。言清施完针后坐在床边守着他,等待的时间里伸手轻触他距离心脏不到一寸的疤痕,眸中漾起心疼的水色:“一定很疼吧。”图桑只觉得唇舌异常干燥,想要捉住她叫自己心跳愈乱的小手,奈何银针定住穴位让他动弹不得。柔荑从胸前拂过,浑身血液都好似受到牵引,朝着同一个地方流去。他闭上眼又睁开,触及女孩紧锁的眉眼,压下去的情绪再次翻涌而来。清妹在替他难过。她是不是对他并非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好似感受到主人的欢喜,心脏也跳动得更加雀跃。他沙哑着声音:“别看,会吓着你。”“我可是兽神钦点的神女,哪是那般容易受惊的。”言清骄傲扬了扬下巴,手指戳向他心脏处,“肌肉在自己动诶,图桑哥好厉害。”图桑眼里的笑意晕染开,他没有说,那是因为他心脏因她而跳得太快。他定定看着面前女孩的笑颜。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守护她的天真。言清没再刻意营造什么小暧昧,替青年拔针后,也像对待寻常病人一样,嘱咐他要注意休息,不可过于劳累。而后对银针进行消毒,跟他再无其他交流。应付男人,尤其是对自己有些好感的男人,只需要偶尔给点幻想空间即可。图桑的失忆是由脑后淤血导致,想要彻底清除对她而言并不难,但她根本就没有替他根除的打算。现在还是图桑的青年尚且能为她所用,可若是恢复了记忆,结果很大概率又有不同。所以在两人羁绊还没有深到一定程度时,最好让男人保持原样。而她则可以借着几次施针,来让其感受到自己对他的重视,偶尔也能不经意给他一点自己也对他有意的小暗示。于她而言,只有存在利用价值的人,才值得她费些心思。图桑穿好衣服,见她只专注于自己手头的事,而未再看自己一眼,心里蓦地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明明刚才两人那般亲近,这会儿却只剩下了莫名的疏离。“清妹。”他忍不住开口。言清回眸:“嗯?图桑哥还有其他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