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顾瑞杰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到二哥那双冰冷的眼睛,吓得魂都快飞了,“二……二哥……”
他刚想解释,顾辰冰冷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字字如刀。
“去死吧。”
“与其像个废物一样给我们顾家惹麻烦,不如现在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顾瑞杰的瞳孔骤然紧缩,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二哥。
他知道二哥一向看不起自己,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就连躺在病床上的贺悦儿都忍不住虚弱开口:“辰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他也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肉?”
顾辰冷笑一声,那笑意里满是讥讽和不屑:“一块只会腐烂臭,连累全家的烂肉罢了!”
他一步步逼近顾瑞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的厌恶和轻蔑,像针一样,狠狠扎进顾瑞杰的心里。
“八千块的赌债,你是打算让我们用顾家最后的家底去给你填吗?还是打算让爸妈卖了房子,流落街头去给你还债?”
“我告诉你,一分钱都没有!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剁手也好,剁脚也罢,都跟我们顾家无关!”
顾辰的话,像一盆冰水,将顾瑞杰心底最后一点对亲情的期望,彻底浇灭。
他原本对母亲为自己挡刀,将父亲气得进医院还心存愧疚。
可此刻,那点愧疚早已被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恨意所取代!
凭什么?
凭什么我只是赌了点钱,你们就要我自生自灭,甚至让我去死?!
就因为我不如你们优秀?就因为我是个废物?
顾瑞杰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二哥说得对。”
一旁的顾晚晚也冷冷地开了口,她看着顾瑞杰的眼神,像在看一堆臭的垃圾。
“三哥,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有心思去赌?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自己去跟赌场的人说清楚,一人做事一人当,别连累我们!”
这对冷心冷肺的兄妹,你一言我一语,像两把最锋利的刀,将顾瑞杰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们。
那眼神里的恨意,浓烈得几乎要化为实质。
“好……好……你们都嫌弃我……都想我死……”
“你们给我等着……我顾瑞杰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地狱!”
说完,他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顾辰,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贺悦儿见状,急得大喊:“瑞杰!瑞杰你回来!”
可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走廊和顾辰、顾晚晚那两张冷漠到没有一丝温度的脸。
顾晚晚看着顾瑞杰消失的背影,非但没有半分担心,反而鄙夷地撇了撇嘴。
一个废物,还想拉他们下地狱?真是痴人说梦!
她现在没心思去管这个败家子的死活。
等医生给贺悦儿重新处理好了伤口,打了镇静剂,让她沉沉睡去。
确认母亲暂时没有大碍后,顾晚晚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但紧接着,更强烈的恨意与嫉妒便如藤蔓般疯长,缠绕住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