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冲了。”
“谁几天没洗澡吧?”
议论声渐渐扩散开来。
考生们纷纷侧目,有人掩鼻,有人退步。
还有人干脆绕道而行,生怕沾上那股怪味。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陆温煦穿着一身破旧衣裳,慢吞吞地走过来。
他的衣服早已洗得白,袖口磨出了毛边,裤脚也裂了一道口子。
鞋子更是破得露出了脚趾,走起路来沙沙作响。
他一走近,周围人立马往后退。
为啥?
太臭了!
一股子馊水味儿直冲脑门。
那味道混杂着腐烂的菜叶、酸臭的油脂和湿热的霉气。
有人忍不住干呕,有人直接啐了一口,骂道:“这是从哪来的叫花子?也敢来考场?”
陆温煦皱着眉,脸上挂不住。
他听见了那些嘲讽的话,也感受到了四周投来的鄙夷目光。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攥紧了书袋,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想抬头反驳,可最终只是咬紧牙关,沉默地往前走。
他知道,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他只能忍。
可他也没法子。
今天出门,又被人泼了潲水。
昨夜他刚抄完最后一本《论语》,准备早早歇息。
谁知半夜有人悄悄摸到他住的破屋外,提着一桶馊水,“哗啦”一声泼在门上。
他惊醒后开门查看,整扇门已被黏稠的污物覆盖,而那股恶臭早已渗进屋内。
他气得浑身抖,却不敢追出去。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他若贸然冲突,恐怕连考试都去不了。
他勉强擦洗了一遍,可这件衣服,已经是他能拿得出手的唯一一套体面衣裳了。
他翻遍了那个破包袱,里面空空如也。
其余几件衣服不是破了,就是脏得无法见人。
他只能用冷水勉强搓洗这身衣裳,晾了半日,还没干透,就得匆匆穿上。
可那股馊味早已渗进布料深处,洗不掉,散不去。
再回去换?
没得换。
他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狼狈的模样,苦笑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不堪,可他没有退路。
今天这场考试,他必须参加,哪怕爬,也得爬进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