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病床上,像一片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枯叶。
皮肤松垮地裹着嶙峋的骨架,颈间的褶皱层层堆叠,像揉皱后再勉强展开的纸。
头皮皱得像块干硬的核桃,仅剩的几绺头灰白如霜,贴在耳后,露出的颅骨轮廓清晰得吓人。
脸颊的皮肉几乎脱尽,颧骨高高耸起,把眼窝压成两个深不见底的坑。
眼球陷在里面,蒙着层厚厚的白膜,看人的时候,目光像沉在水底的石子,半天挪不动分毫。
嘴始终半张着,嘴唇干得褐,像晒裂的土地,偶尔抽紧时,会露出牙床光秃秃的红肉。
下巴上的皮肤松弛地垂着,和脖颈间的褶皱连成一片,像挂着块破旧的棉絮,随着每一次艰难的呼吸轻轻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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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搭在病床沿上,指骨一节节凸出来,活像串枯瘦的竹节,手背的皮肤皱缩着,青紫色的血管在下面蜿蜒,像老树皮里嵌着的枯枝。
有人碰她的手,那手指只是微微蜷了蜷,力道轻得像羽毛落地,指甲盖又厚又黄,边缘卷成了钩。
昏迷中的她,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连呼吸都细得像游丝,每一次起伏都慢得让人揪心,仿佛下一口气就再也提不上来。
医疗室里静得很,只有她喉咙里偶尔出的“呼噜”声,像风穿过朽坏的木门缝,带着股尘埃落定的沉寂。
鹤熙开启洞察之眼,顷刻间便将洛子怡里里外外的身体状况,以及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探查了个遍。
“有趣,如果不是你事先和我说这是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她无论是从生机本源来看,还是从细胞的衰变程度,亦或者从她的骨龄来看。
都与一个正常的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一般无二,谁会想到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孩?”
鹤熙探查了一番之后,啧啧叹道。
随后她走上前,伸手抓住洛子怡充满斑驳岁月的手。
法力运转,冲入她的体内,在流转一周之后,她果然在洛子怡身上感受到了一缕淡泊道几乎不可查的时间之力。
这是刚刚洞察之眼若没有探查到的,同时也证明了秦无忧的所言非虚,她真的拥有可以窥探时间长河的能力。
这个现令鹤熙激动不已,如果不是洛子怡此刻昏迷不醒,她都要让洛子怡亲自给她演示一遍了。
好研究研究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子凡人之躯,窥视神明的。
“怎么样鹤熙夫人,有把握治好她吗?”许静涵上前,目光中带着期待的问道。
对于这样的问题,鹤熙不由得翻个白眼,心中很是无语,她们从进来到现在,连半分钟都没有。
真以为是什么普通的烧感冒吗?看一眼就能断定?
过了片刻,鹤熙方才轻声说道:“现在还不清楚,我只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具体怎么样,能不能治好,还得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才能下结论。”
“喔,不好意思,是我着急,我也是关系则乱,您别在意,您继续。”许静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过于心急了。
说了声抱歉后,拉着紫罗兰往后退了两步,以防影响到鹤熙的检查与判断。
“情况不容乐观啊,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得多。”细细检查,认真思考,看了一会儿,鹤熙对洛子怡目前的状况做了结论。
不过有句话她没说出口,确实棘手,越是有挑战性,素材的价值也就越大。
听到鹤熙说到情况不容乐观,许静涵心中涌上淡淡的失落与怅然,这最后的希望也即将破灭了吗?
“我不敢保证能治好她,但是让她稍微恢复一些,让她暂时短暂的苏醒过来还是能做到的。
至于后面的治疗,还有待研究,只能慢慢来了。”鹤熙话锋一转说道。
听到鹤熙的话,原本心情低落的许静涵和紫罗兰,脸上猛然间绽放出一丝喜色。
“鹤熙夫人,你说的是真的?能让她醒过来,已经是奇迹般的转变了,谢谢,谢谢你,万分感谢!”许静涵对着鹤熙连连说道。
一旁的紫罗兰也朝着鹤熙鞠了一个躬,感激的说道:“此情夜琉璃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求,必赴汤蹈火。”
没理会两人的感激,鹤熙将医疗室内的医生护士赶了出去,随后拉上帷幕,遮挡住室外之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