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晼到侯府,看侯府现在挺安静。
瞿元燮已经提前回来,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所以徐晼心想临终关怀有这个好处,让儿孙早做准备。不过得确认要死了,要不然把不死的人关怀了等于杀人。所以这事得特别谨慎,不是老人不想痛苦就行,若是家属闹起来,徐晼可不奉陪。
现在瞿元燮、瞿元衡兄弟俩不是要吵架,而是静悄悄的准备,尤其突然来个大变天。
徐晼没什么事,在一边呆着就行。
虽然外边有些人说大房对太夫人不好,但大老爷也奉行从简,打算办的比太夫人更低调,让大家明白,这是侯府的家风。就算现在流行厚葬,侯府依旧这么干。
徐晼心想瞿元燮和瞿元衡也没什么好争的,瞿元衡一房能袭三代,瞿元燮一房要尚公主,还说不上谁更好。倒是西边的瞿元载又活跃了。
下人过来回话:“载二爷说,得给二老爷改葬,还得为二老爷要追封啥的。”
瞿元燮目瞪口呆,看大哥,瞿元载还这么孝顺?
瞿元衡点头,瞿元载现在孝顺的很,好像撑着一口气就是要孝顺。除了孝顺太夫人,这给二老爷改葬,不还得给二太太改葬?他是压根不在意二老爷当初说了什么,以为皇恩说不在意他就真当不在意。
瞿元衡挺烦的,外边对付侯府,他也对付,真是萧氏的好儿子,活着就是继承萧氏遗志。
郡主接话:“没事,我看他最近吃多了。”
余氏叹息,瞿元载那个鬼样子了还在折腾,甚至连儿子的亲事也不同意。
郡主完全不惯着那傻哔:“他以为大老爷没了,就没人能管得住他。”
说到大老爷,大家继续干正事,这丧事既要体面又不铺排。这也是不想被人攻击。
李氏状态还好,她才四十多岁,头黑着,但觉得冷,无语道:“不会真下雪吧?”
荟儿怒道:“姑娘说了,侯府最冤。太夫人和大老爷这么好的人还天天被欺负。”
瞿清霞抹眼泪。不是委屈,别人对她说几句她不怕,只是祖母和父亲相继去世,难过。
瞿清雯也哭。李芾受点委屈能忍,最亲的人不在了没法忍。
一家人又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天黑了。
徐晼已经换上过冬的衣服,看天黑如墨,三更前就得下雪。照现代的说法得是冷空气或者寒流。这么看的话,这场雪还得下几天,真像冬天。
干活的人准备好了再干,更安全。
管家过来回话:“昨天侯府传出话说要下雪,外边还造谣。现在都信了。”
小厮飞奔而来,激动的说道:“礼部侍郎董好古被冻死了。”
瞿选天真的问道:“这天儿能冻死?”还没那么冷吧?
小厮嘿嘿笑道:“据说是董侍郎屋里摆满了冰,他被绑起来和美人玩,一丝不挂,被冻干了。”
瞿元衡直觉得冒犯!不过干就干吧。
徐晼回到小院里呆着,继续吃吃喝喝,干啊湿啊与她无关。
屋里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没火盆,但床上铺了厚厚的被子。
夜里狂风呼啸,徐晼睡个好觉,不管多少人被冻醒,或者被冻死。
早起,只见外边一片白,天地皆缟素。侯府依旧忙碌,徐晼从容的穿好衣服,准备哭丧。
大老爷的事还得朝廷定,自家人先哭。
徐晼跪在灵前,依旧像小媳妇,哭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