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展推过茶盏:“师兄这身子可大不如前了,以往在雪中一埋伏就是一夜。”
射北望牙齿还在打架,嘴倒是极硬:“谢展,我的身子骨可比你强些,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在屋内还抱着个暖炉,别不是体虚。”
“我是惧冷。”谢展认真解释。
射北望得意一笑:“在师兄面前掩饰什么,体虚又不丢人,到时候让林大夫给你开些药,回去多补补自会好。”
祝余摇头无奈,他俩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腿,有什么好争的,俩个都一样虚。
祝余关上门,说回正事:“师兄可有从千机处了解到这西羌皇妃的来历?”
射北望喝下一口热茶,缓过劲来道:“这西羌皇妃本名叫思思,是五年前被夫蒙城从宁古台捡回来的奴仆。夫蒙城对她一见钟情,不顾西羌王的劝阻,要娶她为正妃。”
“宁古台……这地方怎么听着那么熟悉?”夏清朗疑。
谢展反应过来神色沉重:“案宗中有记,十年前樊家因偷盗和谈金,被判全族流放,宁古台便是樊家被流放之地。”
听谢展此话,司徒笙惊得站起身来:“你是说,她是樊家人?”
宁古台离皇城有五千里地,被流放者每日需行五十里,一路上跋山涉水、缺衣少食、长期负重,有大半都死在了路上。至于真正到了宁古台的,折磨与痛苦也才刚刚开始。
因而能从宁古台逃出来,几乎不可能。
祝余黑眸一转,有一计上心头:“其实要确认她是不是樊家人,我倒有个法子,只是有些缺德。”
“祝姑娘想要如何做?”
祝余挑眉:“大人可还记得此前清河的疫病,褚大人他们当时是如何处理那些尸体的?”
谢展立即领会,看向一旁的夏清朗道:“阿朗,你去告诉姑父,就说迷谷川挖出来的这些冰尸可能是疫病尸,需马上隔离荒院不许任何人进出,待到明日一早,运去郊外火化。”
他们这是想要引蛇出洞,一回过头,夏清朗已杳无踪迹。
二人谋划下,疫病之说果真传得很快。陈管家深信不疑,连夜派人将总督府上下都喷洒了米醋,说以此趋避邪气。祝余带着人在荒院四周泼洒石灰水,将此事做得有模有样。
褚明冲没有出面,他可能沉浸在丧妻之痛中,也可能一早看出这疫病本就是无中生有的计谋。这消息不是不胫而走,而是他们有意放出,最重要是让西羌人也知晓此事。
今夜,需要守灵人。子时已过,乌云遮月。
荒院中黑魆魆,这一百零二具尸体盖着白布摆在此处,窗户打开着,房梁高挂着一百零二张画像忽而被风吹起,此处不像义庄更像是给樊家人设的灵堂,无处不透露着阴森。
“谢大人相信鬼神之说吗?”
二人此时躲在帐幔之后,与那些尸体不过一布之隔。祝姑娘这问题,无异于在坟前讲鬼故事。
“行得正,坐得端,无惧这些。”谢展自幼读书破万卷,断然不会信鬼神之说,但不得不说,此处的阴森与凉意着实让自己汗毛竖立。
祝余瞥了他一眼,随后笑意森然问:“如若是死在大人手中的冤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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