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就是你!”
顺着手指方向,人群中那少年双眸微颤,后退几步靠在柱子上,摆手解释道:“我没有杀人,褚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母亲又是最疼我的,我没有理由杀人啊……”
他的张皇无措不像装出来的。
听他如此说,司徒笙先是一愣,随后站到他身前为他说道:“林大夫为母亲寻药多年,又在那危机重重的迷谷川几次来回,怎可做出杀父弑母的事……”
司徒笙说到此处,自己也迟疑起来。
谢展顺着道:“林兄几次三番出入迷谷川,真就是为了雪莲吗?”
林雪臣眼眸无辜,看着众人。
谢展步步走近:“林兄,迷谷川葬着你的家人,多年以来,你其实从未遗忘过。你引导我们去摘雪莲,不仅为了救姑姑,更是为了让我们揭开十年前樊家灭门的真相。”
夏清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向身旁的祝余却低垂着眼眸,今日的祝姑娘好生奇怪。
林雪臣抬眸,眸光仍旧单纯:“谢大人凭此认定我是樊家后人,未免太过牵强了。”
“祝姑娘曾告诉我,若此前有过冻伤经历的人,手指耳廓处都会留下冻疮痕迹。”
林雪臣下意识将手缩进袖子中,自若应答:“可生活在北域之人,大多都有冻疮。”
司徒笙一直在沉思,眼下回忆泛起,她想起此前验冰尸那晚,林雪臣分明是个仵作,却在看到那些尸体时害怕离开了。
难道说,雪臣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可他分明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土包,怎么可能?
谢展继续讲道:“凶手利用小耳杯杀人,必然是了解褚大人平日习惯之人。姑姑丧之日,你曾将笔直接递到褚大人的左手。那时候,我便开始怀疑。此外,姑姑将这小耳杯一直存放在屋内。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在为姑姑看病用药时趁机下毒。”
夫蒙城不解问起:“可拓跋良乃我西羌勇士,武艺高强,这小白脸弱不禁风,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祝余的目光落在林雪臣身上,眼眶通红。
林雪臣长叹一口气,看向谢展问:“对啊谢大人,我不会武,又是怎么杀了拓拔良?”
谢展正色道:“很简单,和你原本打算杀褚明冲的方法一样,用毒。”
“若是用毒,验尸的时候不就查出来了,祝姑娘,你说对不对?”夏清朗看向一旁的祝余,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说。阿朗狐疑,今日这祝姑娘怎么了,哑巴了吗?
“因为这几次验尸的并非祝姑娘。”谢展说道,“身为仵作的林兄当然有办法隐藏拓跋良和韩兆中毒的事,眼下若重新开棺验尸,就知道林兄有没有说谎了。”
当日在客栈,林雪臣非将那陈年女尸交于祝姑娘验,原以为他是刁难,其实是为了隐瞒韩兆中毒的真相。
林雪臣长出一口气摇头道:“不必了,人是我杀的。”
褚明冲闻言大步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襟道:“我与阿韵视你如己出,为何要如此对我们?”
林雪臣双目猩红,声音嘶哑吼道:“我是樊忠的儿子,我叫樊雪臣,就是被你害死的樊家后人!”
褚明冲松开手,失魂瘫坐到地上,这些天的折磨已让他神色恍惚:“当年之事,我是有错,但若你父亲没有违背军令,也不会导致这惨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