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无法,只得在出柏林城的路上时,准备自己的行动。
他们之间共同坐在一辆四轮马车上,虽然从外面来看,这辆马车宽敞无比,规格远超普通的二轮马车,但是关上马车门后,里面的空间立刻变得狭窄起来。
在之前的城堡,特蕾莎一直没有机会对安托万下手,准确的说,城堡里到处都是安托万的人,她下手就不好逃跑。
但现在在马车上就不一样了,这马车上只有特蕾莎和安托万两个人,他们带来的仆人都在在后头的马车跟着,只要没有主人的吩咐,他们都不会轻易下车。
安托万在马车上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妻子敢对他下手。
只见特蕾莎不动声色地在安托万的水杯中撒下安眠药粉,谢天谢地,她在嫁入德国前就曾和皇家学院的拉瓦锡要了一瓶安眠药,起初是为了让自己睡眠安稳,没想到后面竟然成了她出逃的工具。
特蕾莎拿出先前在城堡就碾碎的安眠药,已经由一粒粒小药丸变成了白色的粉末,她小心翼翼放入安托万的水杯中,摇匀然后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没有急着让安托万喝下水,安托万迟早会喝下去,自己着急把水杯递给他反而会更加弄巧成拙。
一个小时过去,安托万终于倒在特蕾莎的脚边,她熟练地拿起绳子把他起来,并且用抹布堵住他的嘴,每过几小时就灌溉他少量的安眠药。
“倒回去,回巴黎。”特蕾莎命令车夫。
车夫警觉问道:“不是要去圣彼得堡吗?怎么想到回巴黎。”
特蕾莎厉声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不敢。尊敬的夫人。”聪明的车夫隐约猜出特蕾莎对安托万做了什么,既然特蕾莎都敢对安托万下手,他一个卑微的车夫何必去找夫人不痛快,于是前往圣彼得堡的马车掉头前往巴黎。
在临近巴黎城时,她碰巧碰上了黛玉前往圣彼得堡的队伍,但奇怪的是,她在这队伍找不到自己的妹妹。
特蕾莎也不声张,知道黛玉有可能也出现了意外,并推测巴黎城可能发生了事情,黛玉是不能离开巴黎,就和她自己一样。
于是特蕾莎心中也有了计划。
每个伯爵都有自己养的军营,虽然规模比不上法兰西王室,但用于偷袭还是足够了,因此特蕾莎才命人去偷袭,偷袭比她想象得要顺利许多。
因为她只需威胁各个军营的首领将军,拿出公主的威风,便拿下了巴黎军营的控制权。
在上回和拿破仑之间的斗争中,她知道牢牢抓住兵权是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她也听到了巴黎圣母院的钟声,便知道今夜的巴黎风暴中心就在会议大厦。
于是解决完巴黎军营的事情后,特蕾莎立刻赶往会议大厦,就在外头把西哀士的话都听了去。
黛玉远远就瞧见了特蕾莎,两姐妹顾不上久别重逢的喜悦,都不约而同转向西哀士。
此时此刻西哀士面如死灰,他意识军营的权力恐怕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因为特蕾莎能从巴黎城外进来,说明在城门的军营已经不再听她的指挥。
会议大厦一片寂静。
“把他带下去,送上断头台。”特蕾莎命人带下西哀士,“如果有人也和他有一样的心思,预谋推翻国王,那么断头台就是他的归属。”
特蕾莎已经从军营知道西哀士想推翻国王的心思,最让她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敢命令军营准备给国王收尸。
听见特蕾莎的话,西哀士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哆哆嗦嗦朝黛玉望去,嘴巴微张,试图想向黛玉求情。
黛玉没有理睬他,她知道特蕾莎就是要杀鸡儆猴,如果不处理这个两院的元老,她日后也无法服众。
西哀士就这样被拖了出去。
贵族和教士们都有些心惊肉跳,就连西哀士这样的大臣们都能处理,他们这些小喽啰更不用说。
第三等级的代表们倒是出现快意恩仇的表情,他们就是需要这种快刀斩乱麻的人,之前就是因为路易十六的优柔寡断,才导致议案的失败和革命的爆发。
“拿破仑在哪里?”回答特蕾莎的话是不远处的枪声,枪声离他们有点远,但大多数都听见了,从枪声的方向来看,是卢森堡宫的方向。
有人打响了巴黎的第一枪。
黛玉心中感到莫名的心慌,她觉得这枪声似乎和国王有关联。
就在众人在猜测是谁打响了枪声,又是谁中弹时,已经有人前来汇报:“国王中弹,急需抢救!”
特蕾莎听见自己的父亲中弹昏迷,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眼睛一黑,瘫倒在旁边的黛玉的怀中。
比起特蕾莎,黛玉显得冷静许多,她立刻命人教来巴黎的医生,加快速度前往卢森堡,随后询问王后是否安然无恙。
幸运的是,王后只是受到了皮外伤,最后黛玉问起开枪的人是谁。
那人犹豫了一下,回答说:“那个开枪的人十分狡猾,在国王的房间对面进行开枪,在我们找到开枪的地点时,人已经离开了。”
黛玉皱眉,既然这人敢枪杀国王,那么保不齐明日自己和特蕾莎也葬身在他的枪下。
国王中弹昏迷不醒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巴黎城,教士虽然不满意路易十六,但在心里还是敬仰路易十六,因为国王便是至高无上的象征,伟大的法兰西王室是他们教会密不可分割的部分。
贵族们对国王中弹的消息倒是十分淡漠,他们本就想取国王的性命,只是没想到已经有人替他们做了这件事情。
虽然国王中弹,生命垂危,但是三级会议还没有结束,也不能轻易这样糊里糊涂的结束。
于是黛玉只得强忍心下的担忧,命人把特蕾莎带到房间休息,自己则强撑着把这三级会议进行下去。
“按照会议的流程,是否通过提案的请投票表决。”黛玉向众人道。
国王中弹的这个插曲给三级会议带来巨大的冲击,尤其是本来有些绝望的贵族代表,此刻又充满了信心,因此他们果断反对议案。
而教士们本就对国王抱有同情心,在他们眼中,国王是优柔寡断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到中弹的地步。而且,教会的资金来源于银行,现在公主手中正握住法兰西银行的控制权,他们可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