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着犹自隐痛的膝盖,又惊又喜,看向华曦子的眼神复杂难明,“这‘魔鬼三关’,竟被你如此化解?”
“曦子,此等玄机,为何不早言?”
“呼……”
普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喉间翻涌的腥甜强行压下,略显狼狈地拭去唇角一丝殷红。
他看向燕北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的责备:“师兄,慎言。曦子一直担心你不肯接受?”
“为何?这不等同于实战吗?不用,难道等着我们被压成肉饼吗?”
燕北霄一脸的不解。
普凡目光转向华曦子,这位素来以清冷自持着称的幻海剑神,眼底亦是翻腾着剧烈的心悸与后怕,那千年不变的淡然终究被撕裂一道缝隙。
“曦子……此等护体玄光,当真……神乎其技。”
“兄长我也一直轻看此技。”
语气艰涩,已是他所能表达的极致。
华曦子缓缓直起身形,星云烈战甲鳞片摩擦,出星河低语般的清越微鸣。
他活动了一下被万钧重压几乎碾断的腰脊,骨骼轻响。
两位兄长能如此之说,华曦子心情大悦。
他步履沉稳,行至仍瘫软在地、气息粗重的言贤身旁,足尖轻点其臂。
“挺尸作甚?方才那声震寰宇的‘老子’,莫非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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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曦子星眸微敛,一丝若有若无的促狭掠过眼底,下颌微抬,指向炼心台深处那片依旧闪烁着古老符纹的幽暗地面。
“此账暂且记下。起身,陷山印尚余四十一步未竟。”
“若功亏一篑,回山之后,自当向师尊详述某位弟子于九劫炼心台内,如何自称‘老子’,又如何于千钧一之际……”
言语未尽,威胁之意昭然。
“别啊!”言贤如遭雷击,瞬间自地上一跃而起。
面上那副气若游丝的惨白顷刻褪尽,换上无比热切与劫后余生的庆幸,变脸之令人叹为观止。
“华大掌门!雄枭师大统领!海山不世的绝代天骄!”
他语极快,带着讨好,“言贤方才实乃神魂震荡,心火焚灼,一时失言!”
“我华大掌门胸怀若海,定能包容!”
“再者,若非师弟那一声警醒,点破迷障,此刻我等恐已化为齑粉!此乃微末之功,不敢言赏,……那白光盾的奥妙,言贤也想一二……”眼中满是希冀。
华曦子似笑非笑,作势拂袖:“聒噪。若欲凭此‘千钧引’扬名,便拿出真本事来。”
“陷山印未成,一切休提。”
言贤顺着华曦子所指望去,目光先敬畏地扫过头顶那三颗庞然如山、流淌着星辰之力的炫光巨球,脸色瞬间灰败。
“这……还需推动此物前行四十一步?!”
言贤声音颤,带着绝望的哭腔,“华大掌门此物蕴含山岳之重,星辰之沉,岂是人力可移?”
华曦子回头看向普凡与燕北霄,三人点头示意。
“去!”
燕北霄不耐地挥手,径直盘坐于布满尘埃的地面,膝盖隐痛让他眉头微蹙,却不妨碍他沉声催促,“燕某这膝伤还需调息,正好看你如何完成这陷山印!”
普凡面无表情,只余一句淡漠飘出:“千钧之引,心性为基,外力难假。”
“言贤,请好自为。”言下之意,冷眼旁观,绝不帮忙。
言贤望着头顶巨球,又扫过那三位作壁上观的三人,尤其是华曦子眼中那抹似有深意的表情,悲愤交加,猛一跺脚: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