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同甫额上冷汗涔涔,看看洛怀素,又看看海棠。
忽然,他伸手去抓海棠的手腕,低声道,“婉柔,你先回去,我改日同你细说”
“改日?”海棠猛地甩开他,声音陡然拔高,“改到何时?改到你洞房花烛,你想让我做见不得光的外室?”
“不,怎么会!”
“那你说,当着洛姑娘的面,你把话说清楚,”海棠抬手直指洛怀素,“是我,还是她?”
乔同甫看了一眼洛怀素,只见她垂目整理衣袖,神情淡漠地仿佛在看一出于己无关的戏。
“婉柔,”他试图去握住海棠的手腕,却被她甩开。
“你素来懂事,何苦在此刻逼我?”
“懂事?”海棠笑出声,“我懂事,懂事到你能来撩拨我的贴身丫鬟?百灵你过来。”
洛曦宁一身丫鬟的装束出现,见洛怀素看她,她眨了眨眼,朝海棠走去。
“小姐”洛曦宁声音怯生生的,缩着脖子。
海棠取下她头上银簪的时候,她还瑟缩了一下。
“你打她了?”乔同甫声音颤,拳头攥得死紧。
海棠扬了扬下巴,“她是我的丫鬟,要怎么处置你还无权干涉。这个,是不是你送给她的?”
她将手里的银簪往乔同甫面前一掷。
那只银簪是他亲手为百灵簪上的,里面带着他晦暗的心思。
银簪“叮”的一声落地,乔同甫往后退半步。
“婉柔,你误会了,我当晚只是”
“只是什么?”海棠嗤笑一声,“见她生得可人,便顺手赏了根簪子?还是说你喜欢她,想要纳她为妾?”
洛怀素闻言,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几人,眼角泪水滑落。
乔同甫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拉住海棠的手:“婉柔,你信我,那晚我不过是酒后失态,我心里真正只有你。”
他终于说了出来,洛怀素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一只手从旁边扶住了她,正是丫鬟装扮的洛曦宁。
“四妹妹,你说得对,我真是猪油蒙了心。”
洛曦宁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放心,我会让他把这段时间吃进去的,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另外一边的乔同甫可没有再理会被他放弃的洛怀素。
他转身,双手捧住海棠的肩,急切得近乎卑微:“婉柔,我和洛姑娘早就过去了。自从你进书院,我眼里便再无旁人。今日是她生辰,我不过碍于旧情,才来走个过场。你信我!”
“真的?”海棠的眼睛微眯,“你嘴里还有真话吗?”
“当然,”乔同甫举手作誓,“若有半点虚言,教我”
“行了,”海棠轻摇团扇,截断他的誓言。
男人说话能当真,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既如此,你便别再留她的东西,该还的都还了,以后莫要再纠缠不清。”
乔同甫愣了愣,忍痛将怀里仅剩的银票摸了出来。
他快步走到洛素面前,将银票塞进她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却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