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啊曲悠,你真是个懦夫。
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敢说出口。
……
第二天清晨。
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调皮地跳跃在病房里。
桑晚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悠悠转醒。
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
昏睡前那撕心裂肺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缓缓转动眼珠,抬起手,却在半空中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障碍物。
手心下,是柔软的丝,带着些许扎人的触感。
桑晚转头,垂眸。
陆庭州就趴在她的床边,枕着手臂,睡得极沉。
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
锋利的下颌线上,覆盖着一层浓密的胡茬,眼下的青黑,昭示着他许久未曾安眠。
若是在以前,桑晚或许会心疼。
但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她收回手,动作很轻,却还是惊醒了浅眠的男人。
陆庭州猛地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清醒而冰冷的眸子,悬了两天两夜的心,最终还是落回了原处。
意料之内的结果。
“你醒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小心翼翼。
“头还疼不疼?”
他想去碰她的额头,却被桑晚偏头躲开。
陆庭州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桑晚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满脸的憔悴。
然后,眼泪毫无预兆地,簌簌往下掉。
不是委屈,不是心疼。
是恨。
是无法宣泄的恨意。
她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声音冷得像冰。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陆庭州不想刺激她,他知道她现在情绪不稳。
“晚晚……”
“出去!”桑晚陡然拔高了声音,抓起床头的枕头,用尽全力朝他砸了过去,“陆庭州,别逼我。”
枕头软绵绵地落在陆庭州身上,不痛不痒。
可他的心,却像是被这一下,砸碎了。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晨光里,显得有些狼狈。
“好,我走。”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一步步离开了病房。